隆煊倒不是特別擔心姐姐的病,他聽說過李東海大哥的愛人情況非常嚴重,都被李老伯治好了,實在不行,就帶姐姐回東莞找李老伯。
他擔心的是她和姐夫的婚姻能不能繼續下去。他和姐姐姐夫基本上都在一起,他以為了解他們的狀態,覺得他們倆是最合拍、最甜蜜的一對,他搞不懂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同情姐夫,看得出他也很疑惑、在極力挽救。他也同情姐姐,她看上去那麼虛弱。隆煊不能說他們誰對誰錯,他隻能默默守護著他們,盼望他們能回到從前。
夜幕終於蓋了下來,這是一個漫長的夢、如同噩夢,醒來的時候,一切如初,依然在那個疼她愛她的男孩懷裏,他依然視她如寶如珠。小葉睜開眼睛,看著夜色裏雲傑瘦削憔悴的臉,忍不住伸手去撫摸,他醒了,立刻低頭輕輕吻了她的唇:“你不能再離開我了!”他在她耳邊輕語。
她所有的委屈在這一瞬間爆發,卻不敢在良家寨空曠的村口放肆大哭,不然五分鍾內打火把出來看熱鬧的人都有了!她把頭埋在他懷裏,低聲抽泣著,她這樣的動作,讓雲傑感受到了她對他的依靠、她的痛苦和她的心一樣,就是因為長在了他的身上,想拔掉才會那麼痛!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如同懷抱著一個稚嫩的嬰兒,他低沉的耳語在疏通著她內心積鬱的所有的不甘:“小葉,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沒有設身處地為你想過。”
“我是我媽媽的孩子,和她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無論什麼時候她出現在我身邊,都是母愛、是安全感,但是,對你來說,你隻是突然來到一個全新的家庭,她是你需要時間去熟悉和了解的人,雖然你該叫她媽,但她的確不是你的媽,我不能默認為你對她的感覺和我一樣。”
“我今天剛剛到你家的時候,想起了我第一次在這裏睡覺的那個夜晚,就算累成那樣,我也睡不踏實,我一個兩個晚上都熬得那麼辛苦,更何況你已經忍了這麼長時間呢?長期睡不好,你當然會沒有精神、當然煩躁。”
“你都這麼不開心了,和我說過那麼多次,我總是不以為然,用自己的標準來看待你的煩惱,覺得你說的根本不是事,這是我的疏忽!如果你和我的溝通有效果,我找到了解決方法,你當然就用不著去找人訴苦了。”
“而我還那麼小心眼、自以為是,心裏責怪你把我們家裏的事情告訴友芝和洪強了,我不和你說話,還癡心妄想你來給我解釋和道歉,我這是有多麼自以為是、多麼不通人性?簡直就不是個人!”
“究竟是你的健康重要,還是我所謂的麵子重要?這個答案還用想嗎?”
“你賭氣離開家,還是我媽催我去找你的。我沒找到你,心裏急,但是居然認為你有能力照顧好自己,一定躲在哪個酒店歇著呢!你說說,我的心究竟有多大啊!你被打劫,咋壞了吧?你都不願意和警察說我的名字,該有多絕望!”
“你一個人去醫院的時候,該有多絕望!”
“你一個人回良家寨的路上,該有多絕望啊!楊雲傑真不是個人,是個豬狗不如無情無義的畜生!你該罵他、該怨他、該恨他!”
雲傑說到這裏,也壓著嗓子嗚咽起來。小葉的眼淚已經濕透了雲傑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