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野兔在匕首下哀號著,停止了掙紮。
一手提著野兔子,一手握著匕首,男人坐在溪邊麻利地剝皮、去除內髒。
看那熟練的刀工,竟像經常幹這個的。
把兔子衝洗幹淨,他返回了山洞。
落蕊仍然在酣睡中,男人將兔子穿在樹枝上,架在火上烤起來。
落蕊是在野兔子的肉香中醒來的,揉揉惺忪的睡眼,竟然看到那重傷的男人在烤兔子。
“兔子哪來的?你出去了?不知道你那傷口不能亂動嗎?”
林落蕊張口一通數落,“要是繃開了,可就浪費了我昨日一番辛苦了。”
“沒有沒有,沒有亂動。在下早晨醒來,本來隻想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不想這隻傻兔子跑出來,就在我眼前一頭撞在大樹上,暈了。
你說有這便宜我能不占嗎?我就把它撿回來了。”男人一本正經地說道。
“公子這是上演的現實版的‘守株待兔’嗎?”林落蕊被他逗笑了,“我在鄉下老宅住了十多年,那時候常跟堂兄弟姐妹們去打獵。
走在山路上便常常想著能有一隻兔子撞暈在我麵前,可我一直也沒有公子這樣的好運氣。”
兩個人一番說笑拉近了距離,林落蕊越來越感覺這男人與薑臨風一樣的爽朗正直。
雖一身貴氣卻與人謙和有禮,與自己同處一座山洞中卻無一絲雜念,不知不覺間便親近了許多。
吃過兔肉,落蕊又去山間采了些藥草,給那男人上了藥,仔細地包紮好,便與他商量起來。
“既然公子行走已無大礙,不如今日便下山吧。你的傷我隻是做了些簡單的處理,還是得去醫館看看。服些湯藥,恢複得更快些。
而且小女子也已兩日未歸,家母必心憂至甚,需得盡快回家。”
“不急,姑娘且再等些時候。最晚明日,必有人上山接應在下。到時在下親自送姑娘回家,可好?”
“那……好吧。反正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裏,正愁不知如何回家,就勞煩公子了。”
林落蕊也不與他客套,畢竟要自己回家確實有些麻煩。
“在下姓靖,在家行三,姑娘可喚我一聲靖三哥,敢問姑娘家住哪裏?”
“靖三哥,小女子姓林,家住大明府城。”落蕊道。
“林姑娘?大明府城?”靖公子略有遲疑,仔細看了看落蕊。
“林姑娘既是被人擄上山的,可知是誰要害你?若是方便,不妨將所發生之事告知靖某,靖某或可以與姑娘分析一二。”
“謝謝靖三哥,我已經猜到是誰了。或者是她自己所為,或是與人合謀。但是不管怎樣,我都不打算與她計較了。”落蕊低聲道。
其實從小木屋裏醒來時,她便已想清楚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那天她與包玉成在林家後角門外說話,偷聽的人肯定是林月芷姐妹或她們身邊的人。
林月芷從來都沒有忘記她將她姨娘關到莊子上的仇,隻不過平常掩飾得很好,甚至不惜與妹妹演苦肉計來迷惑她。
趁她將明飛與明翔放到東山縣,身邊無人保護時,她終於實施了報複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