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屋,趙音便是迎了上來,見柳西然傷成那樣,眼中不由閃過一絲不忍,又見柳西然神色戚戚,心下不由幽幽歎了口氣,對於這個弟媳婦,她是極為相信的,自然是不會相信她會毒害自己的昀弟,隻是自家弟弟也不知道怎麼了,醒來便是要喚柳西然前來問罪,那神色,看起來也滿是心痛,也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出了什麼事情,竟是有了這般大的誤會,隻是她也不好問,隻得上前一步,輕拍了拍柳西然的手掌,示意她不要擔心。
見此,柳西然心裏不由一暖,到底,這趙王府還是有不少人願意信她的。隻是此時她也沒有辦法說出實情,隻能說一句對不起了。想到此,柳西然心下不由多了幾分冷意,倘若讓她逮到那人,必然要將她挫骨揚灰方才能夠罷休。隻是趙音信她,那茗煙郡主可就不是這樣了,她才回府,對柳西然的印象不過停留在表麵,見自己哥哥是喝了柳西然的藥才變得如此模樣,那初始對柳西然升起的一絲好感,早已是消失得幹幹淨淨。這會兒望得柳西然進來,更加是怒火中燒,當下說話也是更加不客氣起來。
“柳西然,虧得我把你當成自己最親的嫂子,哪知道你心腸如此歹毒,竟然下毒暗害昀哥哥!”茗煙郡主許是因為自小在廟裏長大,因而說話也是心直口快,這番話說得柳西然的神色都是不由變了一變,那張本就蒼白的臉像是失了血色似的,這會兒,更顯得慘白起來。
隻是柳西然也不好回嘴,畢竟茗煙郡主也是擔心趙昀方才會如此,想到此,柳西然不由微微閉眸,抬起眼來剛準備說話,卻是見茗煙郡主已是轉身坐回了床榻邊,見此,柳西然不由苦笑一聲,在趙音的攙扶下,也向床榻邊走過去。
趙昀窩在床榻之上,見柳西然那般虛弱,早已是心如刀絞,可偏偏他還不能起身,聽得茗煙郡主那般說,趙昀眼裏不由劃過些許疼惜。隻是這會兒他也不得不忍,見柳西然像他這邊走來,趙昀不由裝著猛然咳嗽了起來。趙昀咳得那般凶猛,若非柳西然早知道這一切不過是演戲,此刻怕也忍不住要擔心起來。
好大一會兒,趙昀方才是停止咳嗽。柳西然在一旁顫顫巍巍地站著,望著趙昀略帶關切的目光投過來,柳西然眼中不由浮現些許堅定,衝著趙昀微微頷首。趙昀望著她那副表情,臉上的神色也是凝重了許多,不由微微閉眸,極力克製著自己內心的掙紮。好半晌,趙昀方才是睜開眼睛來,望著柳西然的目光竟然帶了絲悲切來,望那樣子,活像是被柳西然傷透了心似的。那目光直落到柳西然心裏,讓得柳西然心裏不由一顫。柳西然竟是忍不住一股悲傷湧上心頭來,連著臉顏之上的神色都是哀淒起來。
這般,望得趙昀心裏不由一震,自然是心疼得不得了。隻是這會兒他卻不能伸手去將柳西然摟在懷中,隻得一咬牙,狠心道:“西兒,我趙昀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毒害與我!”這話說著,趙昀竟是一個沒忍住,嘔出一口血來,麵色蒼白,如同要死的人一般,沒有一絲血色。望得柳西然心驚,下意識地就要去探他的脈,卻猛然想起他們是在演戲,當下柳西然慌忙改探為抓,一把抓住趙昀的床腳,“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昀,你信我,信我,我真的沒有害你,不是我下的毒,我也不知道……也不知道那藥方怎麼就出了問題。”說到這兒,柳西然臉上已是兩行清淚留下,看起來分外傷心,“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怎麼可能將那藥方遞給老太君,讓老太君去給你抓藥呢!”
趙昀被他突然的動作給駭了一跳,又見她聲音淒厲,許是方才剛剛受過鞭刑,這會兒正披頭散發的,如此喊叫,竟與鬼魅無二。這般想著,趙昀不由想起那次在避暑山莊,也難怪那柳嫣然被嚇成那樣了,這般模樣,又是晚上,就是他碰到,都是要害怕的。想到這兒,趙昀不由想笑,隻是這會兒這情景實在不適合笑,隻好硬生生地憋著。
“與你無關,你也好意思說這話!”趙昀忍了好一會兒,剛想開口說話,卻見茗煙郡主已經是站了起來,伸手狠狠推了一把跪在地上的柳西然,望著柳西然頗為憤怒的說,“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昀哥哥怎麼會變成這樣,虧得我初始回府還以為你是個好人,誰知道你私底下這般心腸歹毒,我看你嫁過來就是為了圖謀趙王府的金銀財寶,如今,終於忍不住了,這才對昀哥哥下了手,你好狠毒的心腸!”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茗煙郡主似乎還覺得不夠似的,眼神往桌子上掃了一眼,伸手就端了杯水往柳西然身上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