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轉醒,耀揉了揉由於宿醉導致有些脹痛的太陽穴。
昨是他退役的日子。
騰蛇特種大隊特種兵,服役六年,在離開部隊的那一刻,他是這樣的不舍。
從父母離異,又各自組建家庭,耀不得不獨自生活,故而養成了孤僻且桀驁的性格。
父親怕他走上歧途,便讓他投身軍旅。
沒想到在部隊裏,他找到了從未有過的歸屬感,雖然訓練無比苦累,執行任務又異常凶險,但這卻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然而下無不散之筵席,縱有萬般不舍,他也不得不脫下一身戎裝。
這一夜,他徹夜狂飲,隻為可以短暫緩解內心的痛楚。
他跟上許願,如果可以,他寧願身赴戰場,哪怕馬革裹屍,隻為留在這個集體裏。
【數輪寒暑鑄一字,槍林彈雨共路。
初登台榭憶往生,血濺疆場裏,咽淚到明。
世間情義何以承,與君同戰閻冥。
踏平巍山錚傲骨,身碎後人敬,魂破凝為兵。】
之前一次任務凶險異常,一眾隊員九死一生,回到部隊後,他豪邁地賦詞一首《臨江仙·言兵》,讓所有騰蛇大隊的隊員無不熱血沸騰。
可是現在……
耀苦笑了一下,睜開尚有些朦朧感的雙眸,透著模糊的視線,他朝著周圍看了看。
破舊的土屋裏十分陰暗,從棚頂的縫隙中勉強透過一絲陽光,但卻無法阻止這裏的發黴與潮濕。
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充斥進鼻孔,耀登時清醒,他坐直身子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身下一堆稻草,一米多的地方背朝著自己躺著一人,角落裏肮髒的木桶上盤旋著若幹隻蒼蠅,一看就知道裝著屎尿,四麵土壘的牆壁沒有窗,一扇圓木綁成的大門上著鎖。
監獄!
這是耀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印象。
再看看自己的穿著,粗布麻衣。
穿越了!
這是第二印象。
通過短暫回憶,耀記起一些事情,自己是一個獵戶,父母早亡,所在的地方叫大窩村,現在是民國二十四年,也就是195年,這裏是東北,已經被日本鬼子占領。
緣何入獄,是因為打了幾隻野兔,剛好遇見漢奸崔二,若是以前,他會主動送上一隻,可昨卻不知道抽什麼瘋,就是不想給。
崔二自從投靠了日本人,便開始囂張跋扈,壞事做盡,見此情形一怒之下,就隨便扣了個罪名,把他關了起來。
這個時期偽滿洲國已經建立,可是守備的侵華日軍數量卻並不多,有些縣城也就幾個守軍,像這種村子,僅靠一兩個漢奸維持,這些狗東西更是仗著自己腰間的配槍作威作福。
雖然環境惡劣,但耀卻發自肺腑的笑了。
他為自己可以回到這個時代而興奮,為自己可以重新拿起那杆長槍而激動。
“哈哈哈!”
不自覺地,他竟然笑出聲來。
“媽的,鬼笑什麼,還讓不讓老子睡覺,再敢吵我,心把你腦袋擰下來當夜壺。”躺在一邊那人道。
耀皺了皺眉,沒有理會,但被打擾了興致,也便收斂了情緒。
他再次仔細地審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以便可以找到一些越獄的工具。
可是事與願違,雖然打開門上的鎖對於他這個特種兵來易如反掌,但總要有個趁手的利器才行。
饒是這樣,他還是不甘心,俯著身子翻弄幹草,如果有特別硬的,或許也能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