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年,四月中。
路邊的矮草綠綠油油,期間不規則地點綴著星星朵朵的粉、紅、白、黃,更顯色彩搭配得當。
遠遠望去,好似一副經過精心修飾的漂亮油畫。
一隻穿著花衣服的蝴蝶飛入畫中,為此間靜謐的風景增添了幾抹動態的美麗。
驀地,從雜草中鑽出來一隻野兔,它靈動的鼻子一邊抖動,一邊嗅聞著什麼,長長的耳朵仿佛雷達探測器一般朝著不同的方向扭動著。
最終它的目標鎖定了那隻在花叢中翩翩起舞的蝴蝶,於是蹦跳著撲了過去,也不知是想驅趕闖入者,還是在迎接新朋友,
好一副春意盎然的美麗景象,新生的蓬勃氣息讓整個大地都遍布著希望。
突然,蝴蝶和野兔仿佛都感受到了危險的臨近,飛的飛,跑的跑,隻留下紮根在此處的花花草草,顫抖著迎接著氣流的動蕩。
緊接著,一聲火車汽笛的鳴叫從遠處傳來,隻見沿著望不到盡頭的鐵軌上,從遠而近呼嘯著行駛過來一列長龍,裹挾著勁風,轟隆隆地咆哮而過。
這是一列目的地為上海的列車,機車頭由紅黑兩色組成,是國民政府鐵道部主持設計的“聯盟”型蒸汽機車,由於此時國內沒有生產此類火車頭的能力,故而委托英國沃爾岡工廠生產。
由於列車再有幾十分鍾就要到達終點站,故而車廂裏的乘客都有些躁動了起來。
熙攘聲,吵鬧聲,孩子的喊叫聲伴隨著火車的轟鳴此起彼伏。
一個看起來如教書先生般的男子,站起身來,要從貨架上取下自己的行李。
他看起來臉色有些發白,也不知道是身體不適,還是腹中饑餓。
坐在他對麵的是兩個日本人,正在閉目養神,跟周遭的一切顯得格格不入。
男子伸手夠了夠行李,發現剛剛能搭到邊,不好用力。
沒辦法,他隻能輕輕碰了碰坐在邊上的日本人,想要讓其朝裏麵動一下。
可是他的話還沒出口,那個被他碰到的日本人便瞬間睜開了眼睛,緊鎖眉頭一臉憤怒地看著男子。
“幹什麼!”日本人用蹩腳的中文著。
“先生,你好,我想取下行李,麻煩你稍微讓一讓。”男子很客氣地到。
“哼,你取行李,為什麼要我讓,別耽誤大爺休息,滾開。”日本人完再次閉上了眼睛,不僅沒有讓開身體,反而叉開了雙腿,讓男子離行李更遠了一步。
男子見狀微微皺眉,可他卻沒有辦法。
自從九一八事變之後,日本關東軍占領東北,跟著又逐漸派兵屯駐在北平、上海等諸多城市。
僅是上海的彙山碼頭到虹口公園一帶的日租界,就駐防著四個日軍大隊。
而國民政府此時的態度又讓人琢磨不清,以至於更加助長了鬼子的囂張氣焰。
這也是眼前的日本人如此蠻橫的原因。
所以,這位看起來有些病態的男子根本惹不起眼前這兩個日本人,即便他們看起來隻是普通的日本僑民。
無奈之下,他隻能強行抻長了手臂,為了不碰到日本人,再次招來咒罵,他甚至用力地踮起了腳尖。
好不容易,他終於碰到了行李的邊緣,那是一個四十厘米左右見方的箱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