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涯歎氣,轉身去提水滅火。
也不知洛京多久沒下雨了,天怎麼能幹成這樣?
宅院實在破舊,陸涯轉了一圈,都不見水桶,無奈的再次跳入程九澤的院子,借水桶。
程九澤正坐在樹下,對著棋譜研究那盤沒下完的圍棋。
聞聲抬頭,見是陸涯,起身微微行禮,這次淡定的多。
“我來借水桶。”
才剛放完狠話,就向人求助,陸涯有一點尷尬。
程九澤立刻進屋取來水桶,又問:“需要幫忙嗎?”
“不必。”
丟下兩字,陸涯跳回院子。
程九澤半晌才收回視線,覺得隔壁鄰居似乎沒他以為的那麼可怕。
來回跑了十來趟,整個後院被澆透,火勢才下去,幾顆果樹更焉了。
還水桶時,陸涯借了紙筆,寫了封信,告訴程九澤,若兩日後她沒有出現,就把這封信送去金麟衛,交給一個叫墨暉的人。
這是最壞的打算。
如無必要,她不想牽連別人。
回來後,陸涯讓落落在這裏等工匠,自己出了門。
比起坐以待斃,她更喜歡掌握主動權。
落落不在,她行事也方便些。
周府位於西城,是皇商也是大昭國首富,前世陸涯沒去過周府,也知道大概位置。
從東城到西城,有一條大街,寬闊又氣派,名為中心街。
從南城到北城,也是同樣的大街,因皇宮坐落在南區,名為上陽街。
中午太陽烈,行人少,陸涯騎馬而行,卻不敢縱馬。
路過一家書齋,又準備了兩張拜帖。
走了大半個時辰,終於來到周府。
周府大門極為氣派,沒有超過規製,用料卻很講究,無處不彰顯著滔天富貴。
陸涯上前敲門。
中門打開,開門的是一個看似伶俐的門房,態度客氣,並未因為陸涯穿著普通而露出任何歧視或不滿的眼神。
“這位客人,何事?”
陸涯遞上拜帖,說明來意:“求見府上周既白周公子。”
“我們大公子不在府上,早上出門至今未歸。”
陸涯有些遲疑,擔心是對方托詞。
門房見狀,解釋:“我們老爺說了,我們是商賈之家,來者皆是客,不可拒之門外,但大公子真的不在,小人並未說謊。客人若真心求見,可留下拜帖,稍晚些再來。”
“如此,多謝。”
留下拜帖,陸涯離開了。
另一張拜帖是求見殷瑾宜的。
見時辰尚早,陸涯騎上馬,前往南城碰運氣,周既白未歸,很可能在殷瑾宜府上,為了馬匹下毒的事。
南城,是她最熟悉不過的地方。
她曾在這裏有一座自己的大將軍府,曾頻繁出入殷炎的王府,還殺了柳忠柳丞相一家,幾乎閉著眼睛都知道哪座宅院住了誰。
陸涯不認為能見到殷瑾宜,一路走的很慢,四下張望,全當回憶過往。
八皇子府邸門前有兩尊惟妙惟肖的石獅子,其張揚的模樣與殷瑾宜如出一轍。
大門的用料也極講究,氣派程度幾乎超過了皇宮大門。
這潑天富貴實在打眼,對比年年虧損的國庫,仁帝怎麼可能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