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石很快就立好了。
兩兄弟商量一番後,正式開始立傳。
“大明洪武二十三年十二月九日,洪武大帝十五子植及十七子權,止步於此,立碑樹撰,次河取名為大明權值河,若得再來東勝神州,以碑為界,必造王宮於此。”
畢竟兩兄弟隻是信馬由韁,停步於此,因此這碑文也完全是臨時起意,算不上工整講究,反倒是充滿了惡趣味。
無非就是宣誓了一下主權,他大明的十五皇子跟十七皇子到了這個地方,給這條河取名為大名權植河,若是日後還有機會來這裏封疆拜王,那就以這個碑為界限,在此建造王宮。
跟兩兄弟的性格倒是極為相符,都是大大咧咧的人。
兩兄弟立好了碑,朱植突然歎了口氣,問到:“十七弟,咱們馬上就要返航回大明了,你有啥想法沒有?”
“想法?”朱權愣了一下,才回到:“能有啥想法,希望返航之路一帆風順吧。”
朱植翻了個白眼,回到:“就知道跟你這種腹中沒有墨水的人這種話,純屬對牛彈琴,咱們還是抓緊時間趕緊回紫銀城府再吧,這裏距離紫銀城府也不近,咱們可得三四個月才能回得去。”
“這一路上也算不上太平,要是再遇到食人族,少不得又要耽擱點時間了。”
十五皇子跟十七皇子碑方世玉命令外出,自然不是來勘探礦產什麼的,而是帶著自己的使命出來的。
第一個目的,那就是將東勝神州上所有的食人族野蠻人,全都屠殺幹淨。
東勝神州上茹毛飲血的食人族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多得多,這將近一年的時間,兩兄弟從紫銀城府出發,一路走過來,遇到的食人族,少也有十來萬人了。
被兩兄弟徹底摧毀的食人族老窩,都多達數十個。
實際上明軍基本都沒怎麼出手,負責砍殺食人族的,大多都是協防軍,都不用兩兄弟下令,這些協防軍看見食人族,就提著斧頭砍過去了,不僅沒有絲毫的負罪感,反而一臉的視死如歸。
將近百萬的印第安原居民,加入協防軍的不到十分之一,無一不是資聰慧之人,起碼對於漢語的學習,速度都是極快,因此完全可以正常溝通交流,既聽得懂長官的命令,也看得懂軍隊的旗語。
若非如此,僅靠方世玉帶來的這數萬明軍,加上軍需物資完全無法得到補給的情況下,想統治百萬印第安原居民,難度還是有點高的。
兩兄弟三步一回頭的朝著紫銀城府返回。
時光如梭,轉眼時間,四個月一閃即逝。
洪武二十四年四月初。
軍營。
距離方世玉當初規劃返航大明的時間,已經不足三月了。
方世玉看著回到紫銀城府的朱植跟朱權兩兄弟。
“你們倆這一年究竟殺了多少人啊?”
方世玉揉著太陽穴,有些無語的看著兩兄弟。
“殺人?誰殺人了?”
“就是,你別聽他們亂,俺們沒殺人!”
“一個都沒殺!”
“俺沒殺,那就沒殺!”
兩兄弟聞言,頓時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壓根就不承認。
瞪了一眼兩兄弟,方世玉不由的沉聲到:“你當我是傻子不成?沒看見那些被你們驅趕到紫銀城府的印第安土著,看見你們兩個,就像是看見鬼一樣,滿臉惶恐嗎?沒殺人?沒殺人,他們為什麼這麼畏懼你們倆?”
朱權歎了口氣,隻得回到:“也沒多少嘛,統共也就幾萬人吧。這些都似乎該殺之人啊,誰讓他們圍攻咱們兄弟!”
“就是,咱們又沒得罪他們,圍攻咱們,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朱植也附和起來。
朱高熾此時也忍不住到:“祖師爺,兩位叔叔殺的都是食人族,那些食人族本來就生性殘忍,極其嗜血,確實該殺啊!”
“就算咱們不殺,日後也會是個麻煩,遲早都還是要殺的啊,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這些土著啊,反正死在咱們手裏跟死在土著手裏,也沒啥區別不是?”
還沒等方世玉話,朱紫怡就緊接著到:“是不是食人族,既然殺了,那就隻能是食人族了,不是也得是。”
“莫非人都殺完了,你還要追究他們的責任,把他們倆拉出去砍了,讓那些被驅趕過來的土著免遭惶恐?”
方世玉歎了口氣,他自然是不能這麼做的。
砍了洪武大帝的兩個兒子,若是放在以前,老朱頭沒攤牌的時候,砍了也就砍了,但是現在,顯然是辦不到的。
但是不能砍了,不代表不可以懲罰。
“亂殺無辜,你們跟那些蠻夷有什麼區別?咱大明是文明之邦,你們這麼做,跟韃子有何分別?這次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開始,禁足中軍營帳三個月,沒我的允許,不準出營帳一步。”
朱權跟朱植聞言,頓時傻眼了,開什麼玩笑,你要禁足咱倆三個月之久?
特麼的,你們還有不到三個月就返航回大明了,等咱倆出來,找誰去啊?
朱權:“太久了!兩個月是極限!”
方世玉:“兩個月二十五!”
朱植:“不行,最多兩個月十五!”
方世玉:“成交!”
朱權:“”
“這是為你們好,你們不妨出去看看,那些新投奔過來的印第安土著,看見你們倆,是什麼表情!你們倆要是還在外麵大搖大擺的,指不定會出什麼事!”
“咱們不是蠻夷!也不是強盜土匪!他們也不是咱們的奴隸!他們是咱們的子民!你對自己的子民如此殘暴,你爹知道了,你猜會怎麼樣?”
方世玉直接把朱元璋抬出來了,朱權跟朱植雖然不爽,卻是也不敢再多了。
方世玉這才轉頭看向朱高熾,緩緩到:“銅幣既然都鑄造好了,那就先拿五十萬出來,分發給那些協防軍們,充當軍餉。”
“另外,派人去解釋清楚,他們殺的都是食人族,是蠻夷,隻要歸順紫銀城府的,那都是咱們的子民,咱們會一視同仁的。”
朱高熾也歎了口氣,看了看一臉垂頭喪氣的朱權跟朱植兩兄弟,這才領命走了出去。
朱權跟朱植兩兄弟,很快就被陳奎等侍衛給帶到中軍營帳之中,軟禁起來了,方世玉那是動了真格了,直接派了一個旗的兵力,二十四時嚴加看守,壓根就不給這兩兄弟溜出來的機會。
不僅如此,為了以防萬一,方世玉還把朱權跟朱植分開軟禁了。
深夜。
紫銀城府外,方世玉帶著一群侍衛,朝著人群之中走去。
無數印第安土著,聚集在一起,中間是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
這些土著圍著篝火,形成一道人牆,正在載歌載舞。
方世玉饒有興趣的看了一會,發現這群人的舞蹈動作,跟華夏那些神婆神棍做法的時候,基本上沒啥區別。
一部分人的腰部,掛著一個鼓,一邊跳著,一邊拍著。
“有趣!有趣!”
方世玉臉上逐漸浮現出一抹笑意來,這群人如今能有閑情逸致在這載歌載舞,明他們對紫銀城府的統治,還是很滿意的。
朱紫怡見方世玉笑了,當即也笑道:“據這是他們一年一度的某個盛會,你要不要也去玩一會?”
身後侍衛張梅暄當即到:“殿下,萬萬不可,恐有意外!”
這次跟著方世玉出來的侍衛,滿打滿算也就幾十人,而此時這場篝火盛宴的印第安土著,少也有好幾千人,雖然男女各半,但是人數上,卻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一旦發生了什麼衝突,這幾十個侍衛,怕是壓根就沒法護住方世玉的安危。
方世玉也愣了一下,見朱紫怡癟了癟嘴,當即笑道:“無妨,這些都是咱紫銀城府的子民,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的。你們四下散開,看看這些人手中有沒有武器。”
話音落地,方世玉當即牽著朱紫怡的手,朝著前麵走了過去。
這兩人一出現在人群之中,瞬間就成了全場的焦點,倒不是因為他們是郎才女貌的關係,而是他們的穿的跟這些人有很大差別。
登陸的時候,這群土著基本就是樹葉子遮擋關鍵部位,很多土著連樹葉子都懶得披。
如今雖然基本上都有衣服穿了,但也都是粗麻布衣。
方世玉跟朱紫怡穿的,卻是一身的綾羅綢緞,不顯眼才怪。
兩人進了人群,這才發現,這群土著的站位很講究,男性都在外圍,裏麵的都是女性。
兩人正在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一個祭師模樣的人走了出來,一隻手拿著火把,一隻手拿著方世玉也認不出來的玩意,隨後張口朝著火把噴了一下,頓時一條火龍就躥了出來。
方世玉這才發現,這祭師手中拿的,原來是白磷。
“咱們一年一度的相親大會,正式開始!”
“隻是如今按照紫銀城府的法規,男子年滿十六,女子年滿十四,方可成親,因此今年的相親大會,較之往年,少了很多人。”
“按照紫銀城府的法規,大會期間,不許鬥勇鬥狠,更不許鬥毆,若是雙方各自滿意,便可領回家中。”
“若是出現多名男子中意同一女子,或者多名女子中意同一男子,則有被中意者挑選一個帶回家中,若是女子沒有中意者,任何人,不得強迫,都聽見了嗎?”
那噴火得祭師,雖然年事已高,但聲音卻是極為洪亮,學了兩年多得漢語,如今用的極為純熟,估計在印第安土著中,都算是首屈一指得存在了。
本身就是印第安土著得祭師,因此紫銀城府也給他量身定製了一個官職,類似於大明得師爺一類,算是一個吏了。
俗話,閻王好,鬼難纏。
或許正是因為他身份比較特殊,所以不用將大量得時間用來勞作,因此學習得時間就多得多了,對於漢文化得掌握,也就比常人透徹得多了。
那祭師完之後,就拿著火把,轉身離開了人群,顯然他是不參與這場相親大會得。
而且他似乎因為帶著一張麵具,視線受阻,並未發現混在人群裏的方世玉跟朱紫怡。
“相親大會?”方世玉聽的津津有味,看的更是興致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