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宣皇宮外一處隱蔽幽暗的小巷之中,赤魘抱著昏死過去的雲凰坐上了一輛外表平凡但內裏卻十分奢華尊貴的馬車。
為了避免目標太大,隱閣救援的大部分人都已經四散而去。
待到上了馬車之後,赤魘將懷中的人放在了馬車上,而後對著很強來的一男一女吩咐道:
“付月,你進來,付日,你去通知這裏的情況。”
隨著赤魘的吩咐,那麵色冷酷的男人應聲躍入茫茫黑夜,那渾身上下都透著淩厲的黑衣女子便掀簾而入,眉眼微挑,看了一眼重傷的雲凰,也不由得開口道:
“主子,您為何將這位極難對付的攝政王殿下帶回來了?”
“她若是重傷不愈,死在我們手裏,怕是會使我們惹禍上身,難以完成大計!”
“還是說,主子另有謀劃?”
付月果敢卓絕,很顯然也不是魯莽之輩,說出這樣的話也是為大局著想,但赤魘根本沒有任何解釋,他低聲開口道:
“駕車,回天舞樂坊。”
吩咐完了之後,停留在這裏等候的人當即應聲駕車,在疾馳的但卻不失馬車之上,赤魘撫上雲凰的微弱的脈搏,眼底暗色湧動,似乎帶了幾分可惜,在付月尚且未說什麼的時候當即便把內力輸入了雲凰身體之中,不容置疑地開口道:
“付月,本尊為她護住心脈,你為她包紮!”
付月顯然也不想看著大宣的攝政王一命嗚呼,很快開始掏出隨身必備的傷藥,為雲凰身上致命的傷口包紮起來。
手法熟練程度,比隻宮中禦醫也絲毫不差,仿佛早已經對此習以為常。
但在看到毫不心疼為雲凰輸入內力續命的赤魘時,她雖然麵色也有些猶豫,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勸道:
“晦朔之日就要到了,為了對抗斬龍計劃,主子您今日消耗過多,還是莫要勉強。”
赤魘聽聞這話,也並沒有停手,反而饒有興致地盯著那實在是給了他太多驚喜的人,悠悠一笑道:
“付月,放心,此事本尊自有打算。”
赤魘那將深灰色的大氅放在了蜷縮成為一團甚至於哪怕在此刻也保持著戒備心的雲凰身上,而後意味深長地開口預判道:
“想來經過今日之事,大宣危機可解也,我們很快便能回去圖謀我們的大計了!”
從那一日之後,付月就很少見以偽裝示人的主子對女子這樣上心溫柔過,此番聽到赤魘如此高的推崇,又不免對這位傳說中威名赫赫的攝政王高看了幾分。
畢竟,就連她都沒有想到,原來表麵上殘忍冷酷、野心勃勃的大宣女攝政王,竟然是一心為了鍛煉小皇帝成長的忠臣。
甚至於在大周實行斬龍計劃的當夜,孤身一人入宮救駕,甚至於不惜以死相搏。
此等品性和謀略,世所罕見,就連她也不由得心生敬佩,主子為之側目倒也是情理之中就。
不過在得到了赤魘這樣的預判以後,饒是多年養成的喜怒不形於色的性子,付月也忍不住眉宇上掠過幾分歡悅,道:
“等了這麼多年,終於要到那一天了!”
赤魘聽了付月的感歎,抬眸,用平靜而又帶著幾分悵惘的目光,看著馬車外風呼嘯而過,雪簌簌而下,低低重複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