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董卓話語,眾人皆是一臉的難以置信,皇甫堅壽再也沒能忍住,急忙開口。
“董司馬,僅一日兩斤糧食,又如何可招募兵卒?”
董卓對皇甫堅壽比較親善,苦笑道:“虎娃招募的是傭兵,平日裏隻給兩斤糧食,每五日一練兵,平日該幹嘛幹嘛,除非自願練兵,這才能在虎娃的羊雜湯食肆免費吃喝。”
“臨洮窮苦人家較多,每日兩斤糧食也能緩解些家中不足,也就有些人願意跟隨。”
董卓又道:“當然了,也正如大公子所,僅兩斤糧食是不能讓人滿意的,但傭兵若有斬獲,他們可以獲得四成斬獲,就比如此次全殲入侵臨洮兩千賊人。”
“不過大公子不用太擔心,虎娃沒這麼多糧食養他們,能供養兩千兵卒還是向董某借的三萬石糧食,估摸著,咱們平滅了叛賊,打通了鹽路後,虎娃就該解散了傭兵。”
董卓完這些,也不理會他人的異樣表情,鄭重向皇甫嵩抱拳。
“賊人偷襲了金城塞,隴西郡不安,李太守欲征調傭兵以安狄道民心,正值那狼孟領兩千賊子入境之時,前有餓狼,後有暗蛟,若不能先清除掉背後惡賊,整個隴西郡必亂,三輔之地亦是人心惶恐。”
“故而,傭兵大頭領虎娃領兵在臨洮奮勇殺賊,二頭領董瑁、南部劉校尉抽調隴西郡各鄔堡兵卒前往狄道以防。”
“雖此時臨洮已安,亦有兵卒抽調入狄道以安民心,但將軍也知,金城塞一旦丟失,僅憑隴西郡兩三千兵馬是難以安定民心的,還請將軍速速發兵!”
皇甫嵩眉頭微皺,突然問道:“那董瑁又是何人?”
董卓眉頭不可察微皺了下。
“是末將腿腳不便的犬子。”
眾人一陣愕然……
“有些意思……”
皇甫嵩莫名輕笑了下,又輕歎道:“董司馬雖心憂隴西郡,但此時冰雪尚未消融,糧食輜重也未能配齊,還是……還是再等些時日吧。”
董卓心下一陣惱火不悅,又冷臉抱拳道:“將軍的是,但還請將軍能給犬子一個正當的職司,也能更好的安定軍心、民心。”
皇甫嵩眉頭微皺道:“難道劉校尉不足以安定軍心?”
董卓麵無表情道:“將軍曾任北地郡太守,想來也是知曉北地窮苦漢子是何種性子,僅憑劉校尉一人是很難安定民心的,而末將又難以前往隴西郡。”
眾人一陣沉默,但凡邊地出身的人,都知道西北的混亂,邊地豪族與中原幾百年的世家豪門一般無二,在當地都有絕對的統治名望,外來者若無強大背影,想要壓著下麵人聽話是極為困難的。
要麼合作,要麼滾蛋,或者死在邊地。
皇甫嵩沉默了片刻,心下歎息,點頭道:“董校尉所言甚是,為了隴西郡安穩,即便是腿腳不便之人,隻要是忠貞之人,亦可擔大任。”
皇甫嵩轉頭看向書佐,道:“董瑁臨危不亂,今征辟為將軍府從事,主管隴西郡征調兵卒之事,一會寫了征辟書文送入狄道,並送往三府報備。”
書佐抱拳躬身。
“諾。”
皇甫嵩又看向麵無表情的董卓。
“董司馬可還有他事?”
了這句話語,那就是明顯的趕人,董卓心下不悅,抱拳道:“將軍還有要務要處理,末將這就告退。”
罷,也不理會皇甫嵩喜怒,轉身就走。皇甫嵩的侄子皇甫酈一直都看不慣董卓,見他又是這般目中無人,見他人不開口,猛然站起,向皇甫嵩抱拳。
“臨洮傭兵是那不知名的兒招募,可那什麼二頭領卻是董卓的兒子,而且招募糧食也是董卓所出,傭兵不是董家之奴,誰信?”
眾人又是一陣沉默。
見他人不開口,皇甫酈再次開口道:“董卓也是了,傭兵每日僅兩斤糧食,卻可得斬獲四成,一無朝廷允許,二有私自掠奪民財嫌疑,若是傳入民間,又當如何?”
皇甫嵩眉頭緊皺,他很清楚一日兩斤糧食是多少,按照大漢朝兵卒定製,每個兵卒每年耗糧16石、鹽6升、衣物600錢、軍餉8000錢,另有刀槍箭矢什麼的,平時再吃點肉什麼的,一年下來,每名兵卒至少要耗費數萬錢。
可傭兵呢?一日兩斤糧食,一年也僅消耗六石糧食,餘者屁都沒有,若再不多給些繳獲,誰還願意跟著打仗?
可話又回來,作戰繳獲又豈是底下人怎麼分就怎麼分的?若是這麼整,那還要朝廷作甚?
關鍵是,傭兵不在大漢朝編製裏,連屯田民兵都不算,再加上參狼羌是“法外”之地,如同一幫漢民跑到國外搶掠一樣,雖然這話語有些不合適,高原羌名義上也算是漢朝的領土,可大漢朝管得著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