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大頭領真的回來了嗎?”
“大公子,虎娃究竟了什麼?”
“大公子,虎娃真有五千人馬嗎……”
……
一幹人剛走出廳堂,胡三、姚山、姚勇、楊義、華雄等人全圍在董瑁身邊,看到這一幕,董璜冷哼。
“沒叔父點頭,他虎娃竟私募五千兵卒,他想作甚?”
“哼!”
董璜冷哼,董瑁擺了擺手,華雄、姚山等人退開些。董瑁拄著拐杖來到董璜麵前,看著如同世家公子的二弟,笑了笑。
“二弟知道‘義從部’意味著什麼嗎?”
董璜眉頭一皺,董瑁又輕歎。
“虎娃要了那……那女人後,你們虎娃腦後長骨……”
“可若不如此,虎娃又以何理由領兵五千前來?”
眾人一陣沉默,若是各縣因狄道危急而募兵救援,要麼在太守李寬名下,要麼在皇甫嵩名下,若是董卓不敗還罷,就算五千兵馬在李寬名下,實際還是董卓的兵,可現在兵敗,本就被人彈劾“不尊號令、縱兵為賊、作戰不利、喪師辱國……”罪名,若在這時,臨洮縣募兵前來增援,董卓又“蠻橫奪了”五千兵卒,而大領導皇甫嵩又無可奈何,朝廷怎麼看?
兵敗不知恥,反欺辱主將,你董卓又想做甚?
雇傭兵沒有身份,就算是鄉兵、義兵,也需要上麵人點頭,人家不點頭,你就私藏刀兵甲胄,不是造反又是什麼?
上麵點頭承認,雇傭兵就是鄉兵,就要聽從上級的指揮調動,上級又是哪一方?
臨洮鄉兵,上級隻能是南部校尉劉勝、縣令孫營,再上一級是皇甫嵩、太守李寬,就算誰都知道董卓是臨洮土豪,都知道臨洮兵卒都是他私兵,明麵上卻不屬於他。
董虎自己單獨幹,怎麼整都無所謂,就算朝廷再知道他私造兵甲什麼的都無礙,就算沒有拿下參狼羌,隻要帶著兵馬殺入河湟穀地,隻要他與那幫積石山馬匪轉身一變,與一幫頭頂長瘡家夥們一同成為河湟羌的一部族……
私造兵甲?
算是個事?
隻要不造反,朝廷才懶得管你呢!
董虎單獨幹,怎麼整都無所謂,可若跟在董卓身後,成為朝廷體製中一員,就隻能遵守朝廷的規矩來,明麵上就必須接受皇甫嵩、李寬的調派,可如此一來,別五千兵馬了,就是五萬,那也得被他們整死。
滿足一個人的利益容易,可要想滿足所有人,而且還是各種利益爭鬥激烈的雙方,怎麼可能?
董瑁話語雖沒有明,但也能讓人聽明白,董虎特意不以“鄉兵”名義前來,而是以“董部義從”名義,是以一個高原羌部族名義前來增援。
大漢朝強橫了三四百年,但現在的大漢朝處處都是窟窿,最南麵的交州蠻人造反,繼而是蘇湖周邊的九江蠻造反,荊州蠻造反,川蜀板楯蠻、益州蠻作亂,前兩年並州、幽州一次死了三萬騎,鮮卑單於檀石槐若不病死,大漢朝還不知會處處烽火成什麼情況呢,而現在西羌又造反了,正值這個時候,高原羌“董部”前來增援。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董部”是董卓的仆從軍,可出現在戰場上的兩千參狼穀羌女是真的吧?整的跟個羌人女王的苦娃、滿頭插著雞毛的大巫師是真的吧?
隻要羌人承認“董部”是高原羌的一部族,朝廷就不能太過打壓或幹涉,尤其在整個西北羌人作亂節骨眼上,若再激怒了高原另一個強大羌部白馬羌,再把臨近白馬羌的益州蠻整造反了,那才真的麻煩了。
所有人都知道“董部”是怎麼回事,偏偏董虎從某種意義上是“入贅”到參狼穀的,白馬羌是高原大部,與參狼穀臨近,之間夾一道雪山,從親近遠疏來看,董虎的父親董大本是白馬羌人,是隨董氏陪嫁到董家的,雖董大娶了個漢家女子,姓氏也隨了董姓,可在知根知底人眼裏,在白馬羌人眼裏,董虎是他們白馬羌的兒郎。
論私,董虎是白馬羌的娃,白馬羌族人又尤為厭惡每每搶牛羊的參狼羌,白馬羌的娃幹掉了參狼羌,入主參狼穀,成為參狼穀的王,不是不可以接受。
論公,不承認董部是高原羌的一部族,那就隻能是大漢朝的一份子,也就意味著大漢朝的人登上了高原,漢人不適應高原,就算勉強出兵攻打,最後也隻能退出,可現在董虎爬上了高原,若不承認,漢人就在高原紮根了,漢人擁有更為精良的刀兵箭矢,有無數錢糧,不承認,最後高原還屬不屬於高原,那就隻有知道了。
論公論私,白馬羌都點頭承認了董部的存在,高原羌族大部點頭承認,他人不想認也沒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