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豪門可用的資源太多,即便有些人家沒落了,家中也有不少祖輩遺留下來的兵書戰策,也不是真正的農夫那般一無所知,而曹家、夏侯家就是這樣的存在,董虎羨慕曹操的逍遙自在,羨慕曹胖子隨意招了招手就能招到一群人,他又哪裏知道曹胖子羨慕混蛋輕輕鬆鬆弄到幾百、數千臨洮悍不畏死兵卒。
中原多將,涼州多卒,各有千秋。
曹操心下想著董虎的命好,過了好一會才見他人一臉怪異看著自己,不由咧嘴嗬嗬一笑。
“嗬嗬……”
“臨洮虎娃雖悍勇、精於戰陣廝殺,就如袁本初來信所言,盡管那虎娃遠在千裏之外,亦能輕易看出張太尉等人的得失,也正如那兒所言,張太尉確實不宜為將,賊人雖退,然卻足有十數萬之多,如此之多涼州羌賊,又豈能輕視之?怎能將前中後三軍脫節十數日之遠?更不能在後方賊人未去之前而深入賊境,理當穩紮穩打,步步為營方是正理。”
曹操笑道:“臨洮虎娃精於戰陣廝殺,然卻可為一羌王,難為下英雄。”
許褚聽了這話語,不由大點腦袋讚同。
“主公所言不錯,就算許褚這麼渾,那也知道那個什麼上中下的是不能的!”
“上中下亡國三策”傳揚的人皆盡之,許褚開口,夏侯惇、夏侯淵、曹仁等人也不由默默點頭,可他們又怎知曹操心下的苦笑哀歎?
“嗬嗬……”
曹操起身重重拍了兩下許褚後,什麼話語也未,轉身走入身後低矮屋舍,許久也未見他走出,許褚、夏侯惇等人有些疑惑不解,也跟著走入極為簡陋的茅草屋,正見曹操盤膝坐在草席上,而一旁的卞氏隻是默默在縫補著衣物……
“主公?”
許褚有些不解曹操這是怎麼了,上前低身詢問,曹操莫名其妙的輕笑了聲。
“許褚……”
“跟著操……可曾後悔了?”
“啊?”
許褚沒料到曹操會突然了這麼一句,忙單膝跪地。
“許褚……”
正待許褚焦急開口,曹操突然將身體向前傾斜,重重拍在許褚厚實肩膀上。
“操……信你!”
夏侯惇、曹仁等人不明白曹操這是怎麼了,曹操卻一臉鄭重看著幾人……
“諸位若遇到那虎娃,當萬分心!”
“萬萬不可輕視!”
曹操神色凝重,正要再開口,房門外突然響起一陣聲音……
“孟德……孟德兄……”
曹操先是一愣,甚至顧不得穿上草鞋,赤著腳便衝出門房,正見竹籬笆房門處正有兩人牽著馬匹,並未失禮闖入院內。
“文若……誌才……”
曹操腳步急切,一路奔跑到荀彧、戲忠麵前,顧不得抱拳行禮,上前就是一手拉著一個……
“可是想煞了操……”
“快……快隨操入內……”
……
曹操極為熱情,更是大聲招呼許褚等人向兩人見禮,讓許褚去安置馬匹,好一會鬧騰才一左一右拉著荀彧、戲忠兩人進入低矮茅草屋,臉上頗有些羞愧。
“操家中簡樸,還望兩位兄台莫怪操的慢待……
“來來……請請……”
曹操一通招呼後,所有人這才一一坐下,荀彧四處打量了一圈,臉上浮現些笑意。
“前些時候就聽聞孟德歸鄉務農,陳某原本還有些不信,親眼所見後,方知荀某是比不得孟德你。”
“文若兄笑了,操嫌家中吵鬧,這才尋了此處讀書。”
曹操從卞氏手中接過酒水,一邊為兩人倒著酒水,一邊歎息。
“下不靖,盜匪遍地,操本有滿腔報國熱血,然朝中閹黨奸佞橫流,操就是有心亦是無力,與其與汙垢同流,還不如居於鄉野,也算是……眼不見為淨。”
曹操開口歎息,荀彧、戲忠跟著麵露憂慮……
“兩位來的還真是巧了!”
曹操像是想起了什麼來,一拍腦袋,忙起身去拿不遠處幾上的一卷竹簡。
“本初剛剛讓人送與操一封信件,……那臨洮虎娃不僅擊敗了美稷匈奴人,竟還胡言亂語一通……”
曹操將竹簡送到荀彧手中,荀彧隻是翻看了幾眼,就又將竹簡還給了曹操,臉上也露出了些苦色。
“不瞞孟德,荀某與誌才在潁川時就已經知道了此事,今日前來也是想聽聽孟德對此事的見解。”
曹操眉頭微動了下,他自然不會愚蠢到兩人會這麼巧前來,隻見他咂巴了兩下嘴唇……
“臨洮虎娃精於戰陣廝殺,名下亦有涼州悍卒……那虎娃本事再大,縱有危害,也僅是另一個匈奴、鮮卑,我大漢朝又豈會畏懼一羌胡之流?”
“隻是……”
曹操輕歎一聲。
“那虎娃本身危害並不大,但他若與董卓結合在了一起,有傾覆之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