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是被氣的不輕,又指著他的板寸頭、光了的下巴一通訓斥,反正就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之類的,董虎也不怕他,玩笑似的反說他一頭虱子讓人頭皮發麻,又氣的董卓連連敲他腦袋。
董卓擔任過並州雁門郡廣武令、益州蜀郡北部都尉、西域戊己校尉,接觸過匈奴人、鮮卑人、烏丸人、益州板楯蠻、蜀蠻、涼州羌、西域雜胡,羌胡蠻服飾發型各有不同,他是實用主義者,根本不在乎董虎是不是光頭、寸頭、光下巴什麼的,訓斥也不過是故意找茬敲他腦袋,再說了……董虎也不是真的光下巴,無非胡須短了些而已。
無論有無過錯,年老虎王都需要用爪子扒拉幾下虎崽子彰顯威風,直至扒拉過癮了,渾小子低頭認錯了,再加上幾個婆娘一一上前見禮,董卓這才心平氣和,不願再搭理潼關的屁事,卻不能不過問酸棗縣的事情。
董虎將交戰過程粗略說了一遍,又說道:“袁紹等人已經成了一方諸侯,但他們與咱們一般無二,都是水上無根浮萍,他們需要站住腳,咱們同樣需要,所以侄兒想暫時停下戰爭,先將根基紮下來,之後再與他們爭霸天下也不遲。”
董卓是軍中老將,自是知道董虎想做什麼,心下基本承認了此事,不是他不想成為整個天下的權臣,而是現在袁紹等人已經造反了,各郡國若是真的支持他剿滅賊人,袁紹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各郡國作壁上觀,事實上就已經做出了選擇,而選擇的人不是他董卓,而是正在造反的關東諸侯,唯一不同的就是各郡國沒有明著舉旗造反而已,在觀望朝廷的表現。
朝廷風卷殘雲砍了袁紹、曹操等人的腦袋,各郡國立馬就會上表臣服,若朝廷無力剿滅,自此後,各郡國也不再聽命於朝廷,賦稅什麼的更不會有丁點。
董卓……或者說朝廷大部分臣子更願意維持半死不活狀態,但對於董虎來說,袁紹、曹操等人是威脅,騎牆觀望的各郡國同樣是威脅,若不能把所有威脅全都清除掉,半死不活的狀態也絕對維持不了幾年,如此之下,那還不如讓所有人都混戰成一鍋粥,讓作壁上觀的各郡國太守變成各路諸侯們的敵人呢。
董卓知道董虎的想法,心下也算是認同了,但還是張口討要河內郡的事情。
“咱想要河內郡安置些兵卒……你怎麼說?”
“叔父都開口了,咱還能怎麼說?”
“哼!還算你識相!”
聽渾小子答應了,董卓心下也不由鬆了口氣,但在看到阿結時,又想起了已經病逝的妻子,心下歎息,還是向十五六的阿結招了招手。阿結低頭走上前,向著病床上的董卓稍微蹲下身子。
“姨……姨夫。”
“起來吧。”
……
董卓是阿結的親姨夫,對阿結的態度還算親善,詢問了幾句,甚至還嚴厲警告董虎不得欺負阿結什麼的……
董虎將阿結拉到身邊,輕聲歎息,說了句讓董卓呆愣話語。
“前些時候賜支河萬帳部送來消息,說是阿合尋了過來……叔父自是知道白馬羌的事情,當能明白阿合尋來意味著什麼,所以咱想前往一趟高原……”
“前往高原?”
董卓忙用手臂將身子支撐坐直了身體,眉頭緊皺。
“你要回高原?雒陽那裏怎麼辦?”
董虎想了下……
“關東諸侯自北、東、南三個方向威脅雒陽,雖三個方向聚集了二三十萬兵馬,但叔父也知,他們聚集的兵馬時間太短,如此短的時間根本形成不了真正的戰力,擊敗他們並不是很困難。”
“叔父征戰了幾十年,自是知道賊人初起時士氣最旺,各路諸侯初起招募的兵馬,都是他們用匡扶大漢朝,以鏟除叔父的名義招募的敢戰卒,敢打敢拚是肯定的,唯一的不足是聚起的兵馬時間太短,沒能將兵馬整合起來,也沒有進行更長時間的軍陣訓練,兵馬雖多,真正戰力卻差了不少,但不管怎麼說,頭一批兵卒的主動作戰的欲望還是有的。”
“而這一批兵馬被咱擊敗了後,韓馥、袁紹、曹操、袁術等人又在很短時間內整出二三十萬兵馬……如此短時間內又整出二三十萬兵馬,除了抓丁強征外別無他法,而這樣的兵卒戰力更差。”
董卓默默點頭,他廝殺了一輩子,自是能看出招募和強行征募的區別,也算明白了董虎想要表達的意思,皺眉道。
“你小子打仗倒是把好手,先是擊敗了冒進的孫堅、李旻,之後又擊敗了袁紹、曹操,回頭又差點俘虜了朱儁老兒,短短時間內擊敗了二三十萬兵馬,袁紹小兒肯定畏懼,短時間內當不會再招惹你,你要前往一趟高原也無大礙……”
“這樣吧,咱讓叔穎幫你守著雒陽。”
床尾角落站著的董璜忙說道:“叔父說的是,虎娃若前往高原,家裏肯定需要……”
“你閉嘴!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