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路”諸侯造反,獨獨曹操最為特殊,他人都是一方大吏,而他在逃離雒陽後,屁個官身也無,是個庶民。
董卓占據朝廷,無論他是不是篡逆奸臣,朝廷也還是天下人認可的朝廷,至少明麵上是如此,隻不過是被董卓霸占了而已,而各路諸侯起兵圍攻雒陽,那是清君側,是大大的忠臣。
既然是忠臣,曹操即便征募到了兵馬,即便成了軍閥,他也不能攻打其他郡國,不能公開搶占一地,否則,他就失去了正義性,可他很清楚,各路諸侯事實上就是想趁機自立為王,他們的地盤都聚集在一起,一旦自立為王,就一定會相互廝殺在一起,也一定會有戰敗、勢弱者,而那個時候,就是他入場雀占鳩巢之時!
四郡歸屬已定,中原之戰也算是徹底落幕了,在袁紹渡河進入河內郡後,曹操也沒有必要繼續留在兗州,隻需要等待各路諸侯與黃巾軍廝殺,興許一群泥腿子黃巾軍擊敗了各路諸侯也不一定,若真的如此,他反而會提前入場,提前成為一方實權諸侯。
袁紹渡河,陳留郡太守張義被安全放回,消息傳回雒陽後,大丫也不由鬆了口氣,強忍著對自己男人的擔憂,將所有的精力放在了雒陽內政上麵,可她又哪裏知道,此時的“小相公”正被一群老人圍著教訓呢!
人老為妖,當董虎、三丫、大丫先後向各地送出信件後,臨洮老人們就察覺到要出大事了,無論是不是還能走的老人,隻要是見過任三娘子的男人、女人,全趕著馬車往長安跑,沿途的官吏們無一例外的給予了高規格待遇,吃喝用住全都準備齊全。
自董虎趴在堳塢時,距離最近的冀縣老人率先跑了過來,而且還是阮瑀親自帶著十數男女老人前來的,頭一日,一群老人還未見到貂蟬長得啥樣呢,就開始對他一通勸解,大致的理由都差不多,無非是他那時年紀太小,不可能還記得奶娘任氏長成啥樣,至於任三的真實姓名……所有人都是一個模樣,全都搖頭不知,可他們越是如此,董虎心下越是堅定的認為貂蟬就是阿姐。
人是利益性動物,臨洮百姓沒有享受到董卓所帶來的好處,但卻在董虎身上獲利頗多,即便是一無是處的老人,若是願意,在涼州也能得了個村長、裏正小官,而娃娃們也不放羊了,全被大人送去了學堂讀書,全等著將來入相拜將呢,更別說更多的後生在軍中擔任中高級將領屁事了。
董虎是臨洮人的利益所在,自然不願意他出現任何意外,也不願意他與董家繼續勾勾搭搭,可不就剛見麵便是一通勸解、訓斥嗎?
在堳塢挨訓了兩日,三丫的緊急信件就送了過來,還沒一刻鍾呢,他便帶著千騎先行前往長安。格格黨
尚未踏入長安城,先一步來到長安的姚山、楊義等人再次堵住了急行軍的董虎,又是一通勸解、訓斥……
“咱見到了那貂蟬,大山叔可以十足肯定,那女娃與你阿娘沒有一分相似!絕對不可能是你阿姐!”
董虎即便心急若焚,可聽了姚山的話語時也是一臉的無奈,他是兩世為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沒喝孟婆湯緣故,他很清楚自己是帶著上一世記憶的,極為清楚阿娘任氏是個什麼樣子,更知道刻在骨子裏的味道是怎樣的,若姚山開口貂蟬與阿娘有五分相似,再說貂蟬不是阿姐,或許他還能相信,可若開口沒有一分相似,那他就信了嗎?
信不信且放一邊,這麼多老人前來,對他的關心、擔憂卻是真的。一手攙扶著姚山,麵上卻滿是苦笑。
“大山叔還是莫說了,咱記得阿娘的樣貌……當然了,當年咱的日子不好,阿娘風吹日曬的,膚色肯定比不得貂蟬姐……”
“你這強娃子,大山叔還能騙你嗎?”姚山一瞪眼。
“嘚嘚,咱信大山叔,貂蟬姐不是阿姐,行了吧?”
董虎一陣苦笑,姚山、楊義等人更是暗自嘀咕,他們是臨洮老人,與常年在外的董卓不一樣,他們受傷退役後就沒離開過臨洮,臨洮就這麼大點,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自是見過任三娘子,而那貂蟬與任氏也確實有幾分相似。
這個時代的人很少稱呼他人的姓名,娃娃時都是三兒、四兒、狗娃、虎娃的,稍大些就是董三、董四、任三、任四,講究一些的就稱呼他人的“字”來,但這都是文化人,老百姓沒這講究,年齡再大一些,那就是這叔那伯了,幾乎沒人稱呼他人姓名,若非官吏賬冊什麼的,還真不一定有人知道任三原名叫什麼。
見渾小子嘴裏答應,臉上卻滿是不信,姚山與幾位老人對了眼後……
“娃,那個貂蟬的阿爹是不是叫任昂?”
董虎心下擔憂董瑁,正要急躁前去太師府,聽了姚山的突然話語時又不由一愣。
“是叫任昂,難道任三叔就叫任昂?”
“屁!”
姚山正色道:“咱不知道任三原名叫什麼,他原本不是咱們臨洮人,具體哪裏人……咱也不知道,但咱知道,任三絕對不叫任昂!任三的名字是三個字的,不信你寫信問問你勇叔,隻是年頭太久了,咱也記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