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客棧,除了太醫,就隻有幾個丫鬟在。

“你們在外麵等著。”

沈敬堯拖著虛弱的身體,坐到床邊。

嶽思言額頭上全是冷汗,幾縷發絲黏在額頭上,嘴唇蒼白幹裂,頭無力的歪向一邊,呼吸淺促。

沈敬堯眼睛漲的厲害,輕輕將冰涼的小手握在手心。

“歲歲...”

方才,沈敬堯朦朧中聽見有人在說話,細聽意識到是南星的聲音。

聽到南星說,嶽思言高燒不退,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就下意識的想來看看她,這才跌落在地上。

床邊還放著藥碗,沈敬堯抬手試了試溫度,還是溫熱的。

伸進要舀起一勺湯藥,送入嶽思言口中。

但是昏迷不醒的人兒雙唇緊閉,褐色的藥汁又順著蒼白的唇角流了下來。

“太醫。”

太醫一直在門外等候傳召,沈敬堯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太醫還是聽見了,趕緊進門。

“將軍。”

“公主一直喝不下去,也不是辦法。”沈敬堯掩唇,輕咳兩聲,“可又其他辦法?”

“呃...”太醫想了一會說道:“其實還有另外兩種方法,一是金針引藥,這是太醫院藺太醫的家傳絕技。”

“京城到濟州,少說也要十日之期。”

“將軍說的是,”太醫擦汗,“另一個方法,就是藥浴。”

“隻是這藥浴需要一直有人看護著,公主殿下千金之軀,此時又隻有一個宮女在,隻怕...”

“去準備吧,”沈敬堯說道:“我在旁邊看著。”

太醫作揖道:“將軍慎重。”

“可否讓老朽替將軍把個脈。”

沈敬堯遲疑了一會,還是伸出了手。

太醫搭上脈,細細琢磨了一會後才開口說道:“將軍是習武之人,所以才能身受重傷後,不到兩天就醒來。”

“但是,即便如此,這次的箭傷還是有傷根本。”太醫苦口婆心的勸道:“將軍此時應該臥床休養,現在在此處已經是...”

“好了,”沈敬堯不耐煩道:“我沒事,快去準備藥浴的東西吧。”

太醫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看沈敬堯意已決,便沒有多說。

藥浴的東西很快就準備好了,南星上前扶起嶽思言。

“我來。”

“將軍,你的傷...”

“不礙事。”

沈敬堯打橫抱起嶽思言,輕輕放進沐浴的桶中。

氤氳的熱氣嫋嫋升起,烘的嶽思言慘白的臉上有了一絲紅潤。

“將軍,太醫說殿下泡半個時辰就夠了,過猶不及。”

沈敬堯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嶽思言身上,隻是輕輕點了點頭,沒有作答。

南星又開口說道:“將軍,你身上還有傷,還是回去休息吧。”

沈敬堯剛想開口說話,卻突然一陣眩暈,扶住木桶的邊,才勉強站穩。南星有些擔憂道:“將軍...”

“沒事。”

沈敬堯眼前陣陣發黑,一隻手撐著木桶的邊,另一隻手撫摸了一下嶽思言的臉頰。

“好生照料公主,她醒了之後,不要告訴她我受傷了,她身體這般虛弱,受不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