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光喻死了。
這是他的選擇,更是他的策略。
他主動向警方自首,把一切的罪責都扛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後又來了這麼一出畏罪自殺。
他的心裏很清楚,他自己原本也活不了多久,如果能夠用這樣的方式為兒子脫罪的話,也算是他臨死前為齊華做出的一點付出。
隻是他這麼一死,如果警方沒有證據證明他不是真正的凶手,真正的凶手是齊華的話,那麼最後齊華很可能因此而逍遙法外。
還有一點也是很讓人窩火的,齊光喻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死了,雖他是自殺,可是警方是肯定要擔責任的。
肖秋水現在就很是惱火,他千算萬算竟然把猴子給算漏了,如果自己警惕一點,事先好好檢查一下衛生間,能夠防患於未然的話也不至於出現這樣的事情。
“頭,都是我欠考慮,我……”
沈沉擺了擺手:“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要責任我也有責任。現在最重要的是攝像機的那條線你得盯緊了,對於養狗場的那個保安頭子你再熬一熬,一定要挖出齊華與何川之間的秘密。得抓緊了,時間不等人,醫院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肖秋水搖搖頭:“醫院那邊還是老樣子,醫生齊華很可能醒不過來了。”
“生命體征都正常嗎?”
“都正常,我問過醫生,他大多數植物人的生命體征都是正常的,這沒有什麼特別的。至於能不能醒過來,更多看的是自己的求生欲。”
沈沉沉默了片刻:“齊華不是一個想死的人。”
罷他大步向著衛生間外麵走去,一麵走一麵道:“我去醫院,你馬上落實剛才我的那兩件事情。”
沈沉在去醫院的途中接到了汪璐的電話,她問沈沉去了哪裏,沈沉把齊光喻死的事情告訴了她。
汪璐聽了以後道:“你的沒錯,齊華應該不是一個輕易就會放棄自己生命的人,沈沉,我有一種感覺,我覺得齊華會不會已經醒了,隻是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醒來並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裝作還沒有醒,他在等!”
“等?”
“嗯,等,他在等著他父親的死訊。”
不得不,汪璐的這個想法聽著確實像那麼回事,可是要裝昏迷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知道處於昏迷狀態的人會被插很多管的,每營養液的輸入,導尿什麼的,在沒有知覺的時候這些都不算什麼事兒,可是當意識清醒之後,這些可都會讓人感覺到難受,甚至還有疼痛。
如果齊華真在裝的話,那麼他還真是能忍。
很快沈沉就趕到了醫院,今負責看著齊華的並不是昨的那個年輕警察,而是隊裏一名老警察,看到沈沉來,他站起來衝沈沉打了個招呼:“沈隊,你怎麼來了?”
沈沉也點了點頭,目光斜向了病房裏麵:“他怎麼樣了?”
“老樣子,沒什麼起色。”
沈沉直接走進了病房,坐在了病床前的那張椅子上。
那老警察也跟著進來,看到沈沉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他也不多話,就那麼靜靜地站著。
沈沉望著病床上的齊華,輕輕地歎了口氣:“齊華,你父親死了,不久前在市一醫他服毒自殺了。”
老警察聽到這個消息有些震驚,他可是聽昨齊光喻自首的事兒,沒想到今齊光喻竟然就畏罪自殺了。不過讓他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沈沉會對著一個昏迷的人這話,齊華能聽得見嗎?
沈沉留意觀察著齊華的那張臉,他想從齊華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來,可是齊華的那張臉上卻沒有一點動靜,他仍舊是靜靜地躺在那兒,連呼吸都很是平靜。
沈沉眯縫著眼睛,難道汪璐的判斷有錯,齊華並不是假裝昏迷,而是真的昏迷。
沈沉繼續道:“他扛下了所有的罪,然後以這樣一種不光彩的死為自己的生命畫上了一個句號。齊華,作為他的兒子,你覺得能夠心安嗎?我知道,他這麼做是在為你頂罪,他死了也要背著殺人犯的罵名。”
老警察一頭的黑線,他不明白沈隊這樣的對牛彈琴是不是真的有意義。
沈沉停了片刻又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齊華,你以為你父親為你頂罪你就能夠逃脫法律的製裁了嗎?其實你和何川之間的那點事情我們已經快調查清楚了,還記得那個叫牛大強的保安隊長吧,雖然那讓他給跑了,可是我們一定會找到他的,等我們找到他之後一切應該就會真相大白。齊華,有本事你一直躺在這兒,可一旦你醒過來,那麼你應該很清楚,等著你的將會是什麼!”
沈沉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甚至沒有和那個老警察打招呼。
老警察一頭的霧水,他不明白沈沉這是怎麼了。
他輕輕地帶了下病房的門,坐在了病房門口的椅子上,腦子裏卻是想著剛才沈沉的那一番話。
想著想著他不禁有些心驚,難不成病床上那子是在裝,他根本就沒有昏迷又或者已經醒過來了?想到這兒,他不禁也多了一個心眼,盯得更緊了。
沈沉並沒有馬上離開醫院,他在停車場自己的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