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群書驟然回頭,目光如電,注視著那道黑影。
他突然抬手,一掌迎了上去。
黑袍人也同樣出掌,與高群書的手掌碰撞在了一起。
一道無形的氣浪以兩人為圓心,像周圍波及而去。
周遭的樹木倒了一片又一片。
高群書退後了半步,臉上帶著幾分隱晦的笑意。
“上次也是在這裏吧。”
黑袍人臉上卻帶著訝異。
“不錯,就在沛帝登基不久,也是在這鎮妖塔旁!你眼睜睜看著我破開鎮妖塔大陣,卻隻是在我要拿走降魔杵的時候才阻攔!”
“而且”
“而且你剛剛竟然退了半步!即便鎮妖塔大陣被破,你的修為被大秦國運牽連,身上有傷!但幾個月時間了,你竟然還未恢複嗎?”
說到這裏,黑袍人忍不住口吐鮮血,顯然剛剛與高群書對了一掌,讓他受了些許傷勢。
但他神情卻愈發的振奮。
“高群書,你第七境巔峰怎麼會這般不堪?是昨夜裏的事情?我那老友的謀劃竟然還真成了?以至於牽連了監天司的你們?”
黑袍人說的不止是高群書。
還有正在與白袍人糾纏的方雲山,以及與灰袍人交手的紫晴。
“你們三個情況都不對,昨夜裏京中死了不少王公大臣吧哈哈哈哈。”
“成也國運,敗也國運!修士借國運修行,本就是這般的可笑,哈哈哈哈。”
黑袍人的笑聲仿佛止不住了似的。
高群書就這麼靜靜的看著。
“你的廢話向來都這般多嗎?”
“不隻是眼見你們倒黴,忍不住開心罷了。”
“千年前是不是也是這般的廢話多,才讓秦家看你不順眼,因此反悔?”高群書突然又道。
黑袍人的笑聲頓時止住了。
他怔怔的看著高群書,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唯獨這件事,是高群書絕不該知道的。
“你怎麼會知道?”
“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
黑袍人卻不信這鬼話,思忖片刻便有了答案。
“是梁州那禿驢來了?他怎麼敢來京城?他不是應該躲著我嗎?”黑袍人想不明白,“他就不怕被我宰了?”
“你就不怕被他宰了?”高群書反問道。
黑袍人卻笑。
“不怕,他殺不了我,他誰也殺不了!而且即便可以,他也不會動手。”
聞言,高群書卻啞然失笑。
“誰說出家人清心寡欲的,大家都是自私之人,手段不同,卻又殊途同歸。”
“說什麼善惡之分,這世間哪有涇渭分明的善惡!如你這般的人物,也同樣如此。”
話音落下,高群書轉手,拿起了定魂降魔杵,耐人尋味的說道:“降魔杵就在這裏,你要進去嗎?”
黑袍人看著高群書手中的降魔杵,沉默片刻,卻是突然摘下了頭上的兜帽。
看著黑袍人那光禿禿的腦袋和頭頂上的戒疤,即便早知如此,高群書還是忍不住麵露驚歎。
“竟然真有如此手段。”
見黑袍人不說話,高群書又問。
“彌章,你不想進去嗎?”
“你不攔我?”
“不攔。”
“哼,去就去。”
話音落下,黑袍人轉身就走,一頭鑽進了鎮妖塔大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