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子站在後山一眼就能看到,走起來卻費了老大的功夫,馮安安雖已不像從前一走路就雙腳酸痛,但仍是費了一番力氣。
她隨李英往村裏走,忽覺有雙眼睛盯著自己,馮安安朝那邊看去,隻見一個挎著菜籃子的姑娘低下頭邁著小碎步往村口去。
那姑娘長得還算清秀,頭上是一隻毫無雕飾的木簪子挽的發髻,至於長什麼模樣,急促之間未能看清楚。
她心裏犯嘀咕,這姑娘和自己有何淵源嗎,莫名其妙。她沒有注意到李英的眼神也有些許躲閃。
“姑娘,你到底要看什麼,你一直不說,搞得我也有些緊張。”李英撓了撓後腦勺,額上的褶子疊成一堆,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模樣。
“你們這兒人不太多啊!”馮安安自顧自地往前走,東張西望,李英更是一頭霧水。
“這不是沒地可種,村裏能幹活的都到遠些的地方當短工去了,能賺一點是一點。”李英人高馬大的,卻總是馱著個背,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你怎麼沒去啊?”馮安安加快了腳步,繞著村子已經走了大半圈。
他的麵色更加苦澀,“我爹病了,還要人照顧,走不遠,也不敢往那些地方去。”
這話他之前說過,馮安安無疑是將對方的傷口第二次扒開。
“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她心裏直罵自己這個豬腦子,剛才聽過的話又忘了。
她沒看對方的回應,徑自岔開話題道:“對了,他們走的有多遠,大概有多少戶能拿主意的人,多久能回來個大半。”
“他們在哪兒我估摸不來,但出去的怎麼說也有一百來號人。”李英的聲音明顯消沉。
此處地處偏僻,荒山野草居多,能用的耕地不到六十畝。以一般的開荒還不知要到何年月才能讓土地肥沃起來,但她有泉水,想必到達她的目的隻需半月即可。
明日之期盡管來吧,在此之前她要好好謀劃,隻要有一線生機她都要努力活著。
“你告知有意向的人,我要高價錢租下你們的地。”她給出的價錢已經夠多,那些人背井離鄉,在災荒時節賣力氣兩個月都不一定能掙到一兩銀子。
“高價租地?”李英不禁睜大了眼,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半天才蹦出一句,“姑娘,你要想清楚了!”
馮安安輕描淡寫地點點頭,從衣襟裏拿出一吊錢,放到他手中,“不然還能做假嗎?這是你幫忙的酬勞。”
她手中的錢還藏在水逆寨裏,躲過明天這劫數,她半夜潛入將自己的東西取出即可。
水逆寨,果然水逆,她自來此就沒幾件事情順心過。
李英捧著雙手,想要接過,又將這錢推了回去,“姑娘,你先拿著,等人來了再給吧,我不一定……”
“拿著吧。”不光是地裏沒有澆的水,用以吃喝的也頗為短缺,那些人與其繼續讓它荒著,不如直接租給她。
她還有別的打算,找幾個勤快的人當夥計。其實,城裏招人更簡單,但她擔憂的是碰到不該見的人,她完全沒想做個台前人,幕後更適合自己。
李英的手藝還不錯,幾個土豆就做了三個菜式。
兩人走的時候,馮安安讓他先摘幾個菜回去吃,哪知這人遲遲不肯動手,最後還是她拔了兩根土豆秧子,從土裏刨了三個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