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二老遠地看見幾人,從午後起,他便覺著之前的氣味越發嗆鼻,難以忍受。
“是誰把茅坑炸了!這麼臭!”
他捏著鼻子前進,盡量用嘴呼氣才不至窒息。
“你們剛才吃的什麼東西?我聞著不太對勁。”成二走近才看清三人的容貌,客氣了些。
馮安安才想起多做了些,湯汁放的時間長了恐引來大部分人的不滿,她需盡快將那物解決掉,但很明顯三人已經再吃不下一口。
她重新將目光投擲在成二身上,略有深意地笑道:“要試試嗎?吃過的人都說好!”
成二連忙擺手,唯恐自己身上沾染那氣息。
她見對方反應十分有趣,窮追不舍地問道:“那你為什麼還要過來?若沒有那個心思,你不早就應離得八丈遠嘛。”
成二做了個要吐的動作,拔起腿來就想跑。
馮安安已將最後一碗端出,放在他麵前的桌上,“這是你從未見過的美味,你會改觀的。”
她見對方反抗地緊,越發想逼他吃下一口。
成二忘記自己還能還手,緊閉著嘴,卻又遲遲不走,向四周看看,三對灼灼地目光都朝他看來。
江涸漁似乎比她還要殷切,夾起一筷子就往成二嘴裏送,成二跟撥浪鼓似地直搖頭。
奈何三人根本不放他走。
程大叔平時的淡然更是拋到腦後,他方才接受此新奇事物,臭中帶香,引人上癮,這種東西必然要接受更多人的認可。
江涸漁更是覺著奇怪,這味兒雖是大了點,但和臭本就不掛鉤。
馮安安則是覺著浪費實屬罪過,還是找個人吃了為好。
成二在三人的注目下,右手顫顫巍巍地夾起兩根米粉,喊了句“好臭”,米粉從筷中滑落,重跌回碗中,湯汁濺起幾滴在他臉上。
“啊——好燙!”
他有些挫敗,垂喪地看向三人,“能不吃嗎?”
灶房離前廳最遠,平時極少有人過來這邊,好不容易抓到個人,她可不會輕易放對方走。
“好吃的,你就試一口。”她假意鬆口道。
成二糾結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將手抬起,仿佛手中捉得不是筷子,而是兩塊巨石,壓得他實難將手臂再抬起。
他硬著頭皮撥動兩下,一口咬進嘴中,爽滑的粉在舌尖上遊走,酸辣之氣席卷整個口喉,臭味已然煙消雲散。
他並未將碗筷放下,而是一口接一口地大幅度咀嚼,直至將碗中的湯一飲而盡。
“安安姑娘,你的手藝我越來越佩服。”
成二用舌頭將唇邊舔淨,將最後一絲湯汁也舔入口中。
馮安安這才滿意地讓兩人將他放開,看來這效果比她預想中的要好很多。
她這幾日在城中走訪了幾家和自己店麵一般大小的飯館,飯菜的口味著實無法與程舊所出相媲美,但卻比她在這方麵更有優勢。
程舊的用材用料皆選上等品,雖是作為肉的陪襯,也馬虎不得。春筍非雷打過後的第一茬不要,豆腐非兩個時辰內做成的不要,大米非長粒飽滿的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