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同村的小夥牛彪,與陶不歸年紀一般大,個子不高,但是看著很精神。
“啥?昏迷了?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傻子一樣,去一趟山上都能滾下去,沒用的東西!”陶老太壓根就不著急,反而嫌棄的撇嘴,還時不時的撇一眼白若柳。
白若柳挑眉,陶不歸好像是自己現在的丈夫?
“牛嬸,你咋一點也不著急。快去叫大夫呀,這要是再拖下去,出了事兒可怎麼辦?”牛彪著急不已。
陶老太兩手一攤,“叫大夫不得要銀子啊,我哪裏來的銀子給他看病,依我看,說不定就跟有些人一樣,隻是裝模做樣逃避做活。”
“咋樣了,大夫叫了嗎?”後頭牛家的兩兄弟抬著陶不歸趕上來,簡易的擔架上,陶不歸麵無血色,頭上還有暗紅色的血跡,躺著的架子滴答滴答的鮮血往下流。
牛彪指指昏迷的陶不歸,“陶嬸,你看不歸都這個樣子了,哪裏像假裝的。”
可是陶老太就是不管,看了眼就嫌惡的轉開眼,正好看見白若柳抱在懷裏的兩個孩子,“就說這兩個孩子是喪門星,這不,克母又克父,就應該把他們都扔了。”
“牛彪兄弟,你腳程快,麻煩幫我去村頭將吳郎中請來。”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孩子身上,白若柳上前一步說道。
“請什麼請,我可沒銀子。”陶老太將人攔住,指著白若柳道:“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嬌氣,動不動就請大夫,問診抓藥哪個不是要錢的。”
“所以熬一熬就過去了嗎?”白若柳嘲諷的看著她問道,“你不喜歡我情有可原,我不從你肚子裏出來,相公卻是你懷胎十月生的,你也能這麼狠心,你還是個人嗎?”
“現在是人命關天的時候,你卻還想著你的銀子,相公這些年起早貪黑的在做活,一有閑工夫就去鎮子上做苦力,這麼多銀子都進了你的口袋,你也好意思說你沒有銀子。”
聲音不大,但是卻清晰的一字一句的落在大家的耳中,叫陶老太臉上很是不好受。
可進了她口袋的銀子,休想再讓她拿出來。再說了,那些銀子可是準備給老二和老四科考用的,又豈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花。
她將頭一揚,鼻孔朝天,“做苦力能有幾個銅板,不都你們夫妻吃完了嗎?反正我就一句話,要錢就沒有。”
不欲與她繼續爭辯,白若柳朝著牛家三兄弟微微點頭示意,“麻煩牛家兄弟幫我將相公抬進屋中,再去找個大夫。”
“我已經叫我家順兒去了,你們先將不歸抬家裏去。”鄰居陶六嬸忙站出來說道。
白若柳回頭衝她感激的道了聲謝,便帶著人往住的房間走去。
“抬進去幹什麼?萬一死了,豈不是晦氣。”陶老太在背後嚷嚷。
這話叫人聽著不舒服,白若柳眉頭一皺,停下腳步,轉過身對著她道:“莫說現在相公還沒死,就算死了,身為陶家人,他就該死在陶家的院子裏。還有,你舍不得銀子,我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