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陶小桃,家中最小的孩子。
據我娘說當年生下我發現是個女孩,是想要送人的。隻是那個年代,沒幾個人好端端的會要一個姑娘,在誰眼裏,姑娘都是個賠錢貨。
我能長大,全靠自己命大。印象裏對我最好的就是大哥。
小時候我還時常看見大哥笑,他會背著我在山間田裏亂跑,會給我找吃的,讓我不餓肚子。
後來,大哥身上的任務越來越重,田地裏的事情要他一人去做,連二哥和四哥上私塾的費用也需要大哥去賺出來。
隻要他還有空,還得匆忙的為大家燒菜做飯,每天大哥都是在爹娘的罵聲中醒來睡去。
慢慢的,大哥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我發現連他眼裏的光都消失了。
而我無意中被一個繡娘看中,被帶到了鎮子的繡坊中跟著學刺繡,如此我的生活條件才算改善了不少,至少不用每天生活在叫罵聲中。
有天大哥來鎮子上,很高興的對我說,他要成婚了,這是我多年以後,重新在他眼裏看見了光。
那個大嫂我見過幾次,很溫柔也很美,我很高興,大哥終於有個知冷知熱的妻子來陪伴他。
隻是好景不長,大嫂生下孩子沒多久,他們雙雙受傷,我娘竟然也不肯為兩人治療,等我知道趕回家中,大哥大嫂已經蘇醒。
但是,他們的行為卻讓我感覺到了異常。
曾經的他們對爹娘的話永遠都是無條件的去執行,如今臉上依舊笑嘻嘻,行動上卻是沒有絲毫的敬重。
我想,定是他們因為這次受傷而感到寒心,開始用這種方式表達他們的不滿。
我娘素來喜歡欺負大哥大嫂,可我在的這幾天,他們再也不是被欺負的那個,反而總是能將娘氣得跳腳。
再後來,他們分家單過,我本想送上些禮物,隻是沒曾想,我娘因為貪心,騙了一家子獵戶兄弟熊掌,為了銀子,甘願將我賣了。
我這時候才知道,原來在他們眼中,無論我還是陶小梨都不過是他們手裏可以利用的工具罷了。
好在還有大哥大嫂幫我,將我從陶家摘出,為我的將來鋪平了一切道路。
至於孫桐,一開始因為歉疚,我對他有些自己也看不清的感情。隻是大嫂跟我說,感情這種事,一定要想清楚,不要後悔一輩子。
我從繡坊出來,灤州的鋪子大嫂給了我很大的權利,還給我其他繡娘一輩子也沒機會學到了許多不同的刺繡方法。
一邊教學,一邊不斷的學習各種繡法,我逐漸沉迷刺繡這項技藝中,對孫桐的感情亦是越來越淡。
一開始,孫桐總是時不時的來看我,也許是因為我的冷淡,也許是他也遇上了自己真正心儀的姑娘,我們就這麼突然的不再聯係,偶爾見麵,也隻當做是點頭之交。
在鋪子裏,看見各種各樣性格經曆的姑娘,我突然明白了大嫂為何總是叫我一定要看清自己的內心。
我是傳統不過的姑娘,以前覺得每個女人成婚生子才是最後的歸宿,但每日的徜徉在各種繡法之中,我突然有了自己的人生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