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順嘴角含春,醉的雲裏霧裏,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突然,他猛然抓住了床板,修長的指甲嵌入到堅硬的木板之中。
金簪入腦,五官挪位,豎眉瞪眼,凶神惡煞。
楊安朵出奇的冷靜,冰眸冷血且殘忍,她一手扶著簪子,一手握住花瓶,從上至下狠狠地砸,一下接著一下,一下比一下狠。
“額……額……”
姚順的話卡在了喉嚨。
他竟然折損在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的手裏,他一路上躲過了多少的暗中偷襲算計,好不容易坐上了東廠廠公的位置,到頭來卻一場空……
片刻之後,姚順身體已經僵硬,一種侵入骨髓的陰冷漸漸滲透進身體。
“呼……”
“……”
“……”
楊安朵失力的跌落在地上,巨大的緊張壓迫感讓她冷汗直冒,好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要不是身體不行,她才不會用這麼費時費力的辦法。
不過讓他這麼輕易的死去,太過於便宜他了,從花姐的言行中,她大概知道這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禍,害死了不少的好人,今日就當她日行一善了,除掉這個禍害。
“大人?”
廠衛許久沒有聽到動靜,覺得不太對,上前詢問。
“……”
楊安朵猛然驚覺,臉色慘白。
“大人?”
“……”
她隱約聽到了拔刀的聲音。
“大人,小的進來了。”
此時,姚順的眼珠外凸,眼白上布滿了如蜘蛛網一般的紅血絲,好像地獄裏爬出來的吸血鬼,仿佛下一秒就會複活撲過來。
楊安朵心跳到了嗓子眼,左右環看一周,抄起花瓶就砸了過去。
“啪”的一聲。
正要開門的廠衛驚覺打擾了大人的好事,冷汗直冒,“小的告退,小的告退。”
……
古紀縣城外十裏,十一二歲的少年郎騎在一匹漂亮的黑馬上,鮮衣怒馬,意氣風發。
卓文叮呤咣啷的跑了過來,有些喘,“公子,隱公子飛鴿傳書說讓你切勿莽撞行事,一切等他過來再說。”
少年擺了擺手,銀色的月華如霜般傾斜而下,照在少年的來俊顏上,有一種十裏冰封的壓迫感。
“隱大哥什麼時候過來,晚了,姚順一夥人可就跑了。”
“隱公子說前路已經封鎖,姚順逃不出青州。”卓文自信的說。
少年叛逆的眉毛稍稍向上揚起,“既然跑不出去,那還等什麼?”
卓文自小跟著他長大,怎麼會看不出來他眼底的躍躍欲試,有些擔心,“公子要不還是等隱公子來了再說吧。”
少年朝著他亮出了拳頭,揚起了壞壞的笑,露出八顆貝齒,薄唇輕抿,嘴角帶著壓迫弧度,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卓文冏著臉,“公子,這可是你執意要去的,回頭長公主怪罪,您可要幫小的說話。”
“放心放心,哪次沒幫著你。”
卓文:……哪次幫了?
一個身影策馬而來停在少年旁邊:“公子,你看。”
隻見山下的山莊閃閃的火光,像星星一樣時現時隱。
“走,去看看。”
火焰將整個個山莊籠罩,遠遠地看著像是一條火龍在盤旋跳轉,夾雜著呼嘯聲和救火聲,似乎天地都要為之震動。
就在所有人都在救火的時候,一個矮小靈活的身影,悄悄的繞過耳目,離開了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