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漾在心頭的愁緒,無法入得舒暢,越發的思念,越發的沉痛,久久不能自拔。
明月心頭,照在溪澗,羼水綿綿,自是苦情。銀光閃現,晶瑩的滑落,卻在瞬間消逝,大概是痛惡自己不能阻止,亦沒有資格流淚。
“王爺,時候不早了,該回府了。”門外一直靜靜守候的南嶼,手中緊握著長劍,環抱於胸。想著王爺出來,便是告別一段過往,不留在心間的傷。
門吱呀的一聲開了,姬冥野的麵容隱在暗處,深刻的五官,讓人無法直視的眼眸,利劍橫向,身影高大。
“回府。”姬冥野的聲音暗沉,冰冷的要能滲出水。
騎著黑色駿馬的他,身影高大,臉色陰冷,不見笑容,但見冰冷。在皎潔月光下,輕輕灑下的光輝籠罩在他如墨的發絲,傾瀉自然,處處冰冷。月光下的他似乎是一頭銀發,冰魄寒心,銀發觸目。
他始終沒有回頭,堅定的讓人驚訝。那種一去不複返的勇氣太強烈了,南嶼都有點擔心,這樣冰冷甚至說是決絕的王爺,更加的讓人擔心,好似反常,但是他又能做什麼。
出了城門,顯示著這一幕告一段落。
王爺始終沒有說話,他的雙腿緊緊的夾著馬肚子,沒有絲毫的停歇和放鬆,也許隻有那種速度的淩冽,狂風的撕扯才能讓他感覺到身邊一閃而過的場景,讓他不至於活在那虛無的傷痛之中。
“王爺,屬下有事要稟報,不知道王爺這時候有沒有心情聽?”南嶼這樣的問話也是顯得有些無奈。
“信步風中,走過的閃過的都已不複還,走過一次的路再走第二次不會是同樣的感覺。南嶼你跟在本王身邊多年,有了親人的情感,卻讓你喪失掉了一個暗衛該有的氣質。你說該不該說?”姬冥野沒有回頭看南嶼任何一眼,這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南嶼心中驚愕,他以為王爺還沒有從悲痛中緩過來,他甚至還想著為王爺擔憂,卻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的職責所在。王爺說的沒錯,他和王爺在一起多年,卻多了優柔寡斷,若是關鍵時刻,這樣是會害了王爺。
“王爺說的沒錯,南嶼明白。在王爺進去靈堂的時候,屬下去了金鑾殿查看,皇帝並未有怪罪懲罰太子,反而要為太子找一個替罪羊,而那個替罪羊顯然是針對王爺的。是向忠雄。”南嶼並未有婆婆媽媽,糾結在剛才那個問題中,這下很利索的說出來了。
“針對本王與否,不是皇上說了算,要看王妃怎麼想?等王妃醒來再說這件事情。”姬冥野的話語冷靜,看著遠處的王府門口還閃爍著燈光。
姬冥野知道容錦和向家的關係,即使是有多大的深沉大恨,也有血緣親情所在,隻是要看這些血緣親情在容錦心裏還剩下多少。等容錦醒後再告訴她吧。
屋子裏,容錦還在昏迷,沒有醒過來。霓裳著急得很,一遍一遍得給容錦額頭上覆著熱毛巾,希望王妃的額頭不再那麼燙了,怎麼還不醒來,要是一輩子都醒不來該怎麼辦啊?啊,烏鴉嘴,她怎麼可以這麼想啊。
她要樂觀點,王妃從來都是很堅強的,沒有什麼事情可以打倒她。還好王妃手臂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那肯定會沒事的,霓裳努力的在心裏這樣的安慰著自己。
門打開了,是姬冥野。
“你出去吧,這裏本王看著。”姬冥野還沒有給霓裳任何的反應機會,直接從霓裳手裏拿過熱臉巾,跨坐在榻上,認真端詳著容錦沉睡的容顏。
霓裳還有些不情不願,不想離開,她心中實在放心不下王妃。王爺是個大男人,怎麼知道照顧王妃啊。
南嶼在門外一直候著,看著霓裳還杵在那裏,呆呆傻傻的一點眼力勁都沒有,南嶼暴走,衝進去又將霓裳這個丫頭扛了出來,自然是沒有忘記速度捂著這丫頭的嘴巴,別讓她叫出聲音來惹惱王爺。
霓裳整個人都要緊張死了,到最後看清楚是南嶼之後,她雙眼怒視,嘴巴還被南嶼捂著,徹底被激怒了,霓裳狠狠的咬住了南嶼的手掌,用力的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勁力。
南嶼哪裏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本來還打算羞辱一下這個沒有眼力勁的丫頭,反被咬一口,果然是好痛啊,人小這麼力氣這麼大。他威脅的眼神要她放開,可是霓裳就是不放開。
南嶼吃痛的都皺起了眉頭,才剛出門口,他痛苦的壓抑著也不敢喊出聲音來,這也太丟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