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五,原狼山修士,盜賊出身,神隱門初立,揭發龍泉宗一案有功。後隨羅淩甫、宋鐮押解人犯桃花娘、冬筍上人往赴學宮時,為石門夜劫囚船,不幸受傷落水。其後浪跡於百越、蠻荒之地, 獲奇緣而破境煉神,因感念宋某恩義,不遠千裏尋至揚州,願投入宋某門下,為學宮修士。
這就是宋鐮為孫五出具的擔保書,這份擔保書的存在,表明宋鐮的確是準備向學宮上報此事,吸納孫五為揚州學舍修士。
慶書饒有興致的注意著幾個關鍵點:
其一是押送桃花娘、冬筍上人時為石門夜劫囚船。此事應當便是龍興山圍捕石門一事,自己當日還親眼見證了石門和桃花娘的身死, 沒想到在這之前,孫五也曾經參與,說起來也算有緣。
其二是煉神境。如此修為,應當是揚州學舍自己之下第二人了,可惜他是宋鐮的人,感念的是宋鐮的恩義,不是自己人啊。這樣的人,修為越高,越不好使用,但棄之卻又可惜,應該怎麼處置,他自然心裏是有所成算的。
當下問道:“既是入了學舍, 不論是否上報臨淄, 總算是學舍的人了, 為何他不來見我?”
桃花娘道:“當日說好,孫大哥回蠻荒安置好親友便來揚州, 誰知蠻荒險峻, 他不幸受了傷, 如今正在酒肆後院療傷。且如鍾離兄所言,他的名字尚未報送學宮......”
慶書點頭道:“當然算揚州學舍的人,這封保書就原物送往臨淄吧。加急送過去,鍾離,你親自去,越快越好。”
鍾離英接過保書,猶豫著問:“可署名是宋行走,如今是您......”
慶書歎道:“早聞宋鐮有識人之明,他一力舉薦收納之人,應當是不會差的,我初接任,不好奪人之功啊。再者,宋行走之死,乃為學宮而死,就算死,也永遠是學宮的行走,他的保書, 學宮依舊是認的, 也必須認, 爾等切切不可忘之!”
一席話,說得幾人無不動容,槐花劍眼眶都濕潤了,向慶書深施一禮。
鍾離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立刻出發!”
等他走後,槐花劍道:“我去跟孫大哥說,告訴他這個好消息,讓他過來拜見行走。”
慶書搖頭:“不必如此,既然受傷,好生將養著便是,等傷勢好轉再見不遲,相處久了,你們便知我的脾性,我不是講究虛禮之人。”
正說時,外間學舍雜役稟告,說是揚州尹景會聽說新任行走駕臨,特來拜會。
慶書連忙吩咐:“開中門,我去迎接。”又向槐花劍等人道:“之前學舍的那些案宗,都轉到我這裏,我抽空翻閱。”
多年塵封的揚州學舍中門大開,新任行走慶書高調出迎,這些繁文縟節的事情,陳布和石九等人都不太適應,也不太願意參與,於是受命整理文書卷宗,槐花劍則回到酒肆後的偏院,向吳升告知這個好消息。
來到吳升居住的廂房外,透過撐著一絲縫隙的窗欞張望,吳升正趺坐於床榻上煉功調息,於是也不打擾,隻在廊下等候,望著天上撲簌簌飄落的雪花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