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笑道:“行家!”將錢抹去,取出片龜甲,在上麵刻下離卦,扔進灶台,燒得劈裏啪啦直響。
等取出龜甲後,也不等冷卻,直接翻動查看,道:“這回要再加錢。”
吳升皺眉思索:“為何要加錢?”
老翁道:“老夫也不知,卦象說了,當值六十錢。”
吳升沒有耽擱,取錢付賬,老翁送了一個字——“井”。
酒足飯飽,真元也恢複了不少,吳升和庸直啟程,離開了酒肆,庸直疑神疑鬼的回首望去,見那老翁又靠在酒缸邊打瞌睡,終於忍不住道:“這老翁是個高人。”
吳升問:“有多高?”
庸直張了張口,卻又說不出來,他隻覺得似乎比自己要高一點,但高到什麼地步,還真是無法判斷。
吳升道:“當年我見他第一次,覺得他比我高一點點,今日見他第二次,還是覺得他比我高一點點,你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
庸直點頭:“的確,似乎就高那麼一點點。”
吳升道:“所以我當年沒打他的主意,今日也不敢打他的主意。”
庸直默然:“也許沒有任何人敢打他的主意……他是誰?”
吳升回答:“卜三十……沒聽說過?在大澤左近小有名氣,每算一卦都收三十文,所以叫卜三十。”
庸直問:“他算得準麼?”
吳升道:“隻算過一次,非常準。”
庸直又問:“井……是讓我們找井?”
吳升道:“先找到黃膜的住處,看看他家裏有沒有井。”
庸直又問:“為什麼不直接問他,黃膜的住處?”
吳升道:“沒用的,他不會給你具體方位的,給的答案都要自己去琢磨,你信不信,如果問他黃膜的住處,得到的答案說不定還是這個井字。”
“有那麼玄嗎?”
“不玄算什麼卜卦?”
“大夫這麼說,有點牽強,嗯,這就是大夫說的強行解釋一波吧。”
“不信你回去請他卜一個,看我有沒有說錯。”
“那……我去了。”
“快去吧,直大郎你真的變了。”
庸直當真去了,可很快又沮喪的回來,因為卜三十不給他開卦。
“老頭怎麼說的?”
“他說,不在同一樁事上開兩次卦,否則要出大麻煩。”
“那你失望什麼?錢給了麼?”
“給了,先給的……”
“別沮喪,老頭見錢是不會還的。”
“他不開卦又不還錢,直居然不敢開口索要,因此沮喪。”
“換我,我也不要,再說人家已經告訴咱們了,這錢給的值。”
“告訴什麼?”
“我們想找的東西在哪兒,黃膜的住處在哪兒,這是一件事。”
“原來如此……”
庸直不沮喪了,跟著吳升抵達大澤南口,問了一圈之後,終於在窩頭穀中找到了黃膜的住處。這就是最普通的大澤野修家園,和吳升以前在天門山中的家極為相似,一個小院帶兩間茅屋。
小院的角落處,兩人立刻看到了一口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