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有人中夜投書,舉報說揚州城東甲七坊林氏老宅有違禁靈藥。我帶人前往搜尋,果然查獲一批靈材。隻是這林氏老宅早已破舊不堪,林家人十餘年前便已遷走,不知去向,一時間也不知是誰留藏的。”
鍾離英畢恭畢敬向羅淩甫稟告著事情的起因經過。
羅淩甫點了點頭:“怎麼處置的?”
鍾離英道:“其後,我揚州學舍抽調人手蹲守近月,又派人明察暗訪,始終沒有頭緒,孫行走說,這般沒頭沒尾的案子,就不要大費周章了,且那靈材是從地裏挖出來的,箱子也多有破舊之處,或許是多年前的東西。因此,孫行走擔心靈材重見天日,保不齊就會腐蝕鏽損,趁著其中部分還堪使用,抓緊煉成靈丹,以便保存。”
羅淩甫繼續點頭:“說得也是,往年也有發丘的賊子,掘出前人遺物後沒有及時保存,讓東西見了天日,露於風霜之中,結果……嗬嗬……”
鍾離英鬆了口氣,這一關應該過了,將一個密閉的匣子呈上:“孫行走也是好心,這些禁藥正是煉製長壽丹之物,他便匆忙著手煉丹,得了三枚,命我前來呈交。”
羅淩甫先是眉頭一挑,接過匣子後一掂量,又點了點頭:“也好,這三枚長壽丹,我去交與大庫,便記你們揚州學舍功勳一轉。”
鍾離英走後,羅淩甫先去大庫親自交丹入庫,然後去見子魚,子魚聽了他的講述後道:“也是個辦法,比我們設想的更周全一些,雖說少了三枚,剩下的還是比過去強一些。”
羅淩甫道:“我也以為這個辦法很好,東西過了明路,誰也說不出什麼來。是不是依舊把東西交給士孟?”
子魚搖頭:“士孟清查神隱門舊人時,有人疑似來自學宮,已經被他找借口驅逐了。”
“薑嬰?她不是不管了嗎?”
“說不管的,是雨天師,她從來沒有說過不管。”
“雨天師的話她也不聽麼?”
“薑嬰……和別人不同……非常不同……”
“那怎麼辦?”
“你隨我一起去東海,這次就帶靈丹去。”
“我也去?”
“當然。是時候了,你也可以去見見了。”
子魚攜羅淩甫駕一葉扁舟,再出東海,至海上三日,便見有東海修士穩坐大鯊之上,往來馳騁,見了他們這葉扁舟,主動靠了上來。
那修士來到近前,笑容猙獰,正待喝問,忽然瞥見一物,頓時撥轉鯊頭,落荒而逃。為了逃得更幹淨,竟爾乘鯊沒入海水之下,隻留下一道漸漸散去的水痕。
羅淩甫苦笑著摘下腰間的玉牌:“把這個忘了。”
子魚倒是對此無可無不可,有學宮奉行的腰牌,絕大多數時候,可以避免很多麻煩,就算是在東海,敢招惹學宮行走的人也不多,何況是奉行。
當然危險也有,一旦被有心人盯上,那就絕對是一場惡戰。
如此在大海上飄蕩三天,來到一座遠離主航道的偏僻小島,小島時常籠罩在海上風暴之中,他們抵達時也同樣如此。
在電閃雷鳴和狂風大雨中,羅淩甫將小舟扛在肩上,兩人踏浪登島。
子魚就在羅淩甫身邊,但聲音卻好似從遠處被狂風吹送過來一般飄渺:“島名招搖,其源已不可考,我猜是擅招風暴,登島時為巨浪搖動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