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板個棺材臉,跟誰欠他似的。”
黎簌下意識蹙眉。
覺得靳睿隻是沒打招呼,她們這樣議論實在是過分。
小時候靳睿很受樓裏的叔叔阿姨們喜歡,他長得好看,又不像別的孩子那麼淘氣,總是乖乖的跟在陳羽身邊,見人都要問好,彬彬有禮。
那時候他沒少被誇,被當成“別人家的孩子”的典範。
隻是,靳睿這次回來,除了黎建國,逢人不認。
無論在哪裏遇見誰,他永遠疏離冷漠,讓那些阿姨們非常不適應,也不滿。
可能以為他們早就下樓了,姓李的阿姨聲音稍微大了些。
她諷刺道:“忘了陳羽那事兒了?不要臉,自家司機都勾搭,能教育出什麼好孩子來......”
陳羽去世的消息,本就是黎簌這些天埋在心底的一塊傷。
那天黎建國和她講小羽阿姨離開前被冤枉,她已經很生氣很生氣了,現在突然聽見有人在時隔多年的現在,亂嚼舌根,黎簌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她的脾氣其實算不上好,性子上來時,非常容易上頭。
“你們胡說什麼!”
黎簌這時候根本顧不上腳踝腫不腫、疼不疼,猛一轉身,要去和她們理論,被靳睿一把捂住嘴,往下樓的方向帶了一步。
“她們憑什唔唔唔唔......”
樓上的人早已經噤聲,黎簌不願意這麼算了,掙紮著要往回衝,被靳睿捂著嘴也不消停,在他手掌下憤怒地嚷著。
最上頭的時候,還咬了靳睿一口。
老實說,這一口咬得挺狠。
靳睿皺了下眉,捂著她嘴的手沒鬆。怕她把腳踝傷折騰得更嚴重,直接把人打橫抱起來,大步跑下樓,塞進等在樓下的出租車裏。
車門關上,黎簌仍然氣得胸腔起伏:“你攔著我幹什麼!”
靳睿沒回答,隻吩咐司機開車。
“問你呢,你攔著我幹什麼!”
黎簌氣得眼眶發紅,很激動,語速也快,“你根本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麼!你要是聽到......”
“我聽到了。”靳睿緩緩回頭,打斷黎簌。
他的語氣沒有什麼起伏。隻是目光有些嘲諷,“我早在十年前,就聽過,比這個更難聽的也有。”
那時候他也像黎簌現在這樣,急於為母親辯白。
他比黎簌更加激動,喊得更大聲,卻沒有人要聽。
除了黎簌的姥爺,沒有任何一個人站出來為他媽媽說話。
隻不過,時隔十年時間,他遇到了第二個為陳羽辯白的人。
車子開過泠水河的橋麵,駛入被陽光普照泛起金色的街道。
黎簌慢慢冷靜下來,看著仍然戴著耳機的靳睿,試探問:“你沒在聽歌麼?”
“按了暫停。”
“什麼時候?”
“遇見你的時候。”
他聽見了,張阿姨和李阿姨說的那些,他都聽見了。
可靳睿沒有她這麼激動,隻靠著座椅靠背:“別去和她們吵,這種事你沒有那麼專業,還往回跑,腳又不疼了?”
“可是她們說了小羽阿姨...她們憑什麼這麼說,她們又沒看見,憑什麼拿別人的名聲造謠!”
黎簌氣得狠了,咬牙罵了句髒話,“簡直不要臉!”
家屬樓開到泠城三中,也就十幾分鍾路程,碰上紅燈多的時候,會稍微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