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靳睿的
這句話還沒說出口,身後有其他校友想要過去店裏麵的櫃台,和她們說:“不好意思,可不可以借過一下?”
黎簌下意識順著聲音看過去——
說話的是一個短發的女生,校服外麵穿了件黑色短款羽絨服,耳朵上戴了一支回形針形狀的耳釘。
女生長得很精致,還畫了黑色眼線,特別酷。
短發女生和另一個女生從黎簌她們身邊路過,兩個女生交談著:
“要不你給他買打火機算了,我看挺多男生都喜歡,zippo怎麼樣?”
“不買,本來就不喜歡他抽煙,還給他買打火機,我不是助紂為虐麼,我看看其他的。”
“呦,管人抽煙呢?”
“他戒了最好,看他抽煙我就生氣。算了,這兒也沒什麼可選的,我們換個地方看吧,送他,我想找個特別的。”
楚一涵湊到黎簌耳邊,看著那個女生腳上的黑色馬丁靴,小聲說:“那個女生感覺好酷哦。”
“是好酷,長得也好看。”
黎簌握著兩支重點筆,莫名心潮澎湃,說話調子都有點飄,“走吧,回去應該有時間再刷幾道題。”
文具店裏嘈雜,楚一涵也沒聽出什麼不對,挽著黎簌手臂:“應該有的,走吧,趙墩兒上午說的那個公式,正好我也沒太懂,讓靳睿給咱們講講。”
黎簌“嗯”了一聲。
回到教室時,有一部分同學在睡覺,也有聊天或者看書的,靳睿就坐在他自己的座位上做題。
教室裏很熱,他隻穿了校服,袖子還是擼起來的。
那隻手表碎了之後,靳睿手腕上沒再戴過其他東西,露出幹淨的手腕,和線條勻稱的小臂。
他一隻手撐著太陽穴,另一隻手轉著筆,姿態慵懶地看著桌上攤開的試卷。
黎簌的手放在羽絨服口袋裏,捏著那支星空銀色的重點筆,突然就有點不知道怎麼和靳睿說。
她為什麼要給他買一支筆呢?
僅僅是覺得,這支筆的顏色很適合他?
而且她給靳睿買時,並沒想到給趙興旺也買一支。趙興旺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大喊大叫說她偏心的。
可是,她買的時候為什麼沒想到這些?
當時腦子裏,好像隻想到了靳睿會不會喜歡
給人買了東西,還要糾結怎麼送出去,這是黎簌從來沒有過的。
她為自己這種情緒感到費解。
她居然在非年節非生日的日子裏,給靳睿買了東西?
最神奇的是,她買了之後,居然覺得糾結?
難道給他時不應該覺得自己十分慷慨嗎?難道靳睿不該覺得很是感激、涕泗橫流嗎?
到底她為什麼要糾結啊?
買了就應該給他吧,敢說不喜歡就把他的狗頭擰掉!
這麼想著,黎簌把在口袋裏握了半天的筆掏出來,戳了戳靳睿的胳膊:“給你買的。”
靳睿視線挪過來,看了一眼:“粉色?”
“什麼粉不是,我拿錯了!”
黎簌迅速把粉色搶回來,又把銀色的遞出去,“美得你,粉色是我的,這個才是你的。”
靳睿接過筆,在指間轉了幾下,心情很好地問:“那我要是說,我喜歡粉色,怎麼辦?”
“我管你喜歡什麼顏色,給你買就不錯了!”
拌了幾句嘴,黎簌忽然覺得輕鬆。
對嘛,糾結什麼呢,想給他就給他啊。
但還是得找個理由的
感覺到校服袖子被拽了拽,靳睿偏頭,看見黎簌繃著臉,看上去情緒有點別扭:“就、感謝你給我們講題。”
也不知道小姑娘在別扭什麼,靳睿問:“謝禮?”
黎簌鄭重點頭,滿臉嚴肅:“對,謝禮。”
靳睿點點頭,逗她:“那我要粉的,謝禮我沒權利自己挑麼?”
小姑娘炸毛了。
瞪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你,給,我,老,老,實,實,用,銀,色!”
靳睿笑了一聲:“行,用銀色。”
隔天上午課間操時間,黎簌他們四個沒去。
實際上到了期末,外麵零下30度,課間操的跑步也就是走個形式。
真的有人不去,老高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們四個湊在一起做題,楚一涵忽然碰了碰黎簌:“好像是昨天那個漂亮的酷女孩?”
黎簌順著楚一涵的聲音回頭,看見那個短發的女孩站在教室後門,往他們班裏張望。
女孩先是短暫對上黎簌的視線,隨後挪開,把視線落在黎簌身邊,忽然叫了一聲:“靳睿?”
說不上為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黎簌感覺非常非常不好。
前些天在手機上給楚一涵分享過一個解壓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