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忍。”
“你先別動,我真的不行。靳睿你這個狗,你騙人!怎麼不疼?!我快要疼死了”
靳睿歎了一聲。
這對話要是讓別人聽見,誤會就大了。
他就給她塗點藥酒,小姑娘叫得像怎麼回事兒似的。
搞得靳睿自己也有些不自在,掌心貼在黎簌膝蓋上,一時間也不敢動。
但他不動,黎簌也是不樂意的。
她側倒在沙發裏,抓了個抱枕把頭埋進去:“你快點啊,動一動,趕緊揉完得了,我太痛苦了。”
靳睿在黎簌的吱哇亂叫聲中,把藥酒揉開,收手,用目光去找藥酒的瓶蓋。
黎簌仍然趴在沙發上,藥酒的棕色小瓶蓋就在她身旁。
靳睿站起來,俯身去拿。但黎簌也在這個時候從沙發上爬起來,和他撞在一起,額頭磕在他下頜上。
小姑娘捂住腦袋,先一步控訴他:“你下巴是石頭做的嗎?!”
靳睿逗她:“還以為你練過鐵頭功呢。”
黎簌拎起抱枕衝著靳睿丟過去:“我怎麼沒撞死你呢!”
抱枕砸在靳睿身上,他覺得自己也是欠,被人砸了一下還挺想笑的。
比起她沮喪的樣子,小姑娘還是這樣笑著鬧著時更讓他安心。
黎簌的手機連著震了幾聲,她也就沒再和靳睿鬧了,打開手機看消息。
是楚一涵發過來的,說明天過來找她玩,給她帶麵膜,還說要把自己的美甲機帶過來,給黎簌做個美甲。
黎簌回完信息,退出來,看見微信列表裏楚一涵和趙興旺挨著的頭像。
奇怪?
趙興旺怎麼也用楚一涵的照片當頭像啊?
她沒多想,還問楚一涵,是不是趙興旺和她打賭什麼的輸了。
屏幕上顯示了好一會兒“對方正在輸入”,楚一涵才回了她一句:
【趙墩兒在追我呢[羞澀]】
靳睿不知道黎簌在和誰聊天,他擰藥酒瓶的瓶蓋時,正好聽見她在沙發上小聲尖叫,還蹬了兩下腿。
這會兒腿又不疼了?
靳睿看黎簌一眼,她滿眼都是興奮。
又是那個學長?
聊個天能樂成這樣?
手裏的藥酒瓶被他擰得“哢噠”一聲輕響,差點夭折。
靳睿把玻璃瓶往茶幾上一放,忍不住開口:“你那個學”
“靳睿!趙興旺在追楚一涵!這事兒你知道麼?”小姑娘趴在沙發上,興奮地叫著。
“知道。”
“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一點都沒看出來呀!”
靳睿看她一眼。
心說,他對她都喜歡成這樣了,也沒見她開竅。
還指望她能看出別人來?
趙興旺在追楚一涵的事情,分散了黎簌所有的注意力,連膝蓋都不覺得多疼了。她捧著手機,和和楚一涵聊了很久。
晚上,黎簌洗漱過後覺得時間尚早,她想了想,從床上爬下來,瘸著腿挪到臥室門邊,拉開一道縫隙,探頭往客廳看。
客廳裏開著一盞落地台燈,靳睿也沒睡,穿了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坐在沙發裏看資料。
褲子是棋牌格暗紋,上衣左胸側有個印了熊貓圖案的小兜,裏麵插著一支筆。
可能是感受到她的目光,靳睿沒抬頭,卻忽然問:“睡不著?”
有人搭話,黎簌就很自然地扶著牆,一瘸一拐溜出臥室,坐在了靳睿身邊的沙發上:“是有點睡不著,才11點。”
“平時幾點睡?”
“有時候12點多,有時候1、2點。”
靳睿把手裏的資料放在一旁,黎簌隨意瞄了一眼,忽然覺得他畫重點的筆有些眼熟,眨巴著眼睛問:“我以前是不是給你買過這樣的重點筆?灰色的,裏麵帶小星星。”
“就是你買的那種。”
這麼多年,靳睿一直隻用這一種重點筆。
但黎簌腦回路清奇:“說明我眼光好審美棒,隨便一選,你就覺得好看,迷上了吧?”
靳睿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啊,這個顏色就是比那些什麼熒光黃、熒光粉的好看。”
“是,好看。”
靳睿斂起笑容,問黎簌:“睡不著是故意熬夜,還是失眠?”
“有時候是故意熬夜,有時候是失眠。像今天,其實是有點興奮,我都沒想過楚一涵和趙興旺會變成情侶。”
“我看到你放在床頭的安眠藥了,現在還吃麼?”
“現在不吃了,我不太喜歡吃安眠藥,吃完那個藥倒是可以睡著,但總覺得和沒睡一樣,打不起精神。”
黎簌抱著抱枕,手無意識揪著抱枕邊緣的毛穗穗完,“剛去帝都時候是失眠,總也睡不著,睡了也總是夢到不開心的夢。有那麼一陣子必須每天吃安眠藥才行,也不知道是不是副作用,那段時間皮膚特別不好,還爆痘。”
說到這兒,她湊到靳睿麵前,指著自己的臉:“我現在還有痘印麼?”
沙發統共也沒多大空間,小姑娘帶著她一身洗漱過的甜香,混合了一點點藥酒的苦澀,毫不設防地靠過來,眼睛又黑又亮。
靳睿後挪了一下,靠在沙發扶手上,看她。
黎簌的臉嫩得想讓人掐一把,哪裏有半點痘印的影子。
“沒有。”
“真的沒有麼?你再仔細看看,我記得有的。”
見她又要靠近,靳睿伸出手,用食指推著她的額頭,把人推回去:“壓到我資料了。”
“哦。”
黎簌和靳睿說,想要看個電影再睡,問他有沒有什麼推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