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是,靳睿又偏著頭湊得更近了些。
黎簌還以為他是要接吻的,瞪大眼睛:“你幹什麼!”
“聞到你身上的酒氣了。”
靳睿挑眉,笑道,“忘了你今晚喝過紅酒,該不會明天早晨起來,什麼都不記得了吧?”
“我又沒喝醉!”
“會記得是我女朋友?”
黎簌小聲說:“會的。”
“女朋友,過來抱一下。”
“你是流氓麼?”
靳睿拉著黎簌手腕,直接把人拉進懷裏,緊緊擁住。
他把她的小腦袋按在胸腔上,感受到懷裏的人有些哽咽的氣息,頓了頓,溫聲問:“哭什麼,還什麼都沒做,抱你一下委屈成這樣?”
黎簌甕聲甕氣:“不是的,我其實是有點高興,可能激動的吧”
她把眼淚往靳睿身上蹭,他的懷抱就像港灣,她漂泊多年,終於歸港。
如果姥爺沒有走,是不是早就該這樣了?
是不是她在高中畢業時,就能大大方方地和靳睿在一起,然後鬧著姥爺給她和她的男朋友做好吃的?
姥爺會說什麼呢?
大概會在她躺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用腳丫指揮靳睿去刷碗時,嗬斥她,說她“一點姑娘家的樣子都沒有”吧?
可即便姥爺說了,她也不會改的。
被靳睿抱著太有安全感,她把臉埋在人家懷裏,邊流眼淚邊感慨:“這就是擁抱的感覺麼?我都沒抱過別的男生呢,連手都沒牽過。”
“不是牽過麼。”
“我什麼時候牽過!”
“今天早晨,剛牽完我就不認賬了?”
“那我不是不小心麼。”
黎簌吸了吸鼻子,“我那會兒其實是看見楚一涵和趙興旺接吻了,有點緊張,牽你的手也沒覺得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可能就和啃雞爪時拿著雞爪子的感覺,是一樣的吧”
靳睿無奈地捏了捏她的後頸。
他穿著的是一件純棉短袖,很快感覺到胸腔濕潤了一小片,溫柔地拍著她的背。
“靳睿。”
“嗯?”
“戀愛該怎麼談啊?”
“不知道。”
“你怎麼也不知道呢,這麼多年沒研究過?”
“和誰研究,別的女生?”
懷裏的人氣咻咻地掐了他一下:“那當然不行!”
靳睿想起那年他在天色未亮的淩晨,站在過廊裏和黎簌告別,然後和曹傑一起回到江城。
曹傑是個大嘴巴,江城的一票朋友在他們航班落地之前,就已經知道他們的“阿睿”有了個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
見了麵,大家都是各種玩笑調侃,曹傑的哥哥請客時都要說一句“要不,找家普通飯店得了,不能太浪費了,得攢錢,留著給阿睿隨禮呢”。
甚至曹叔叔都聽說了黎簌的名字。
在某次談過正事之後,曹叔叔含笑問靳睿,聽阿傑他們兄弟兩個說,你在籌備婚禮?
靳睿端著一盞茶,嗆得咳了好幾聲。
穩定了情緒才說:“籌備婚禮是玩笑的,但也確實有那種設想。”
“婚姻如圍城哦,是什麼樣的一個女孩子,讓我們阿睿17歲就開始設想婚禮了?”
靳睿說:“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姑娘。”
那天曹傑的父親笑著說靳睿,阿睿原來提起女朋友,也是會笑得這麼溫柔的。
那時候,黎簌還不是他的女朋友。
他買好了禮物回到泠城,連她的人影都找不見。
但現在,世界上最可愛的姑娘就在他懷裏。
足夠了。
過了最初的溫馨,這個擁抱漸漸有些升溫,黎簌可能在用他的衣服擦眼淚,小腦袋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再蹭要出問題了。
靳睿放開人,歎了一聲:“我那年給你買了禮物,現在來看略顯寒酸,想看看是什麼麼?”
“想!”
小姑娘瞬間抬頭,一雙剛被淚水浸潤過的眼睛直視他,唇色紅潤,也許在他懷裏前悶得久了,臉也是紅潤的。
非常勾人。
靳睿無意在深夜考察自己的定力,偏開視線,從床頭矮櫃的抽屜裏,摸出一個東西,丟給黎簌。
黎簌接住,垂頭去看。
是一個藍色的小盒子,即便不熟識這個品牌,從包裝顏色上也很容易認出來是什麼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