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睿挑了下眉:“曹傑覺得受到了暴擊。”
黎簌忍住笑起來。
自他們兩對確定了戀愛係,孤家寡的曹傑常向他們四個投來滿是怨念的目光。
入冬之後,曹傑最常掛在嘴邊一句話就是,“老子這麼貴的衣,這麼柔軟的料子,配有個女朋友枕在我胸口嗎?”
巧得是,隊伍排到到黎簌和靳睿時,真的隻剩下三個聖誕樹形的小蛋糕。
黎簌小蛋糕都買下來,一直到門時,想象曹傑知道蛋糕怎麼分的樣子,她都還在笑。
靳睿蛋糕的紙袋和黎簌的包都提在自己手裏,拉黎簌的手,動作自然地她的手放進自己羽絨服口袋。
本來黎簌以為,靳睿隻是怕她冷。
車子就停在司樓下,往車邊的幾步路時間,她感覺自己指尖被套上了一個冰涼的小鐵環。
黎簌頓住腳步,看向靳睿。
她心裏有猜測,眼睛跟亮起來:“靳睿,是是戒指到啦?”
之前定製了戒托,設計工作室那邊,盡快戒指做好發來。
但沒具體時間,而且對聯係的是靳睿,黎簌就一直等。
沒想到聖誕節這天能收到她的鑽戒。
路燈下,黎簌一臉驚喜地手靳睿兜裏拿來,指尖上勾的鑽戒閃璀璨的光。
“聖誕快樂。”靳睿。
“我非常快樂!”
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外麵下起了小雪,紛紛落下的雪花又細又小,落在黎簌睫上,化成水珠。
她眨了下眼睛,自己戒指戴好:“真好看!靳睿,謝謝,我太喜歡啦!你真好,天下一無敵大好。”
戒指戴得是左手的無名指,靳睿摩挲她的無名指指尖,笑:“這是,真決定嫁給我了?”
“決定了呀。”
黎簌轉眼睛想了想,“但你得對我好才行。”
“那是一定的。”
下雪,車子開得快,黎簌就坐在副駕駛上,對自己手上的戒指停拍照,她還問靳睿:“那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我大概設想。”
靳睿看了黎簌一眼,趁車子紅燈,突然解了安全帶,湊去吻黎簌。
他隻是輕輕吻了吻她的唇。
小姑娘立馬驚呼,巴掌劈裏啪啦往他胳膊上甩:“大馬路上呢!你給我好好開車!”
“欸。”
“道路安全一條,有紅燈是行的!你得看路,隔壁樓的那個胡大爺,你知道吧?去隔壁市做手術還是瘸的那個,聽我姥爺,他就是年輕時開車撞得!你要是小心,我們殘疾了怎麼辦,胡大爺可是住一樓的,我們住6樓呢!到時候瘸腿都去家,得花錢請背。”
小姑娘嘮嘮叨叨半天,才發現這個路口紅燈格外長,她感覺到靳睿應該是有分寸的,又要麵子,想承認自己於謹慎,在靳睿調侃的目光下,梗脖子嘴硬:“反正、反正你以後注意!司機一瓶酒,親兩行淚!”
靳睿笑得肩膀都抖了:“那是酒駕吧?”
黎簌惱羞成怒,但紅燈去了,靳睿已發動車子上路了,她又能打他。
畢竟剛剛教育家道路安全的。
靳睿笑完,繼續他的設想。
他想要等天氣暖和時,帶她去江城,來之後,許夏天,許秋天,日子她來挑,他隨時候,準備娶她。
黎簌還在假裝生氣,並理。
但腦海裏已在設想,去江城玩的事情了。
她想了一路,車子快開到家屬樓時腦子裏還在設想江城的景。
靳睿趁機問她,想要夏天結婚還是秋天結婚?
她下意識答,為什麼能在冬天?我還挺喜歡泠城的冬天的
聽到身旁的笑聲,她才反應來自己上當了。
黎簌咬牙切齒:“靳狗!你給我等!”
被口頭威脅了,但靳睿是笑的。
誰他沉冷靜?
黎簌答應和他結婚,他當然高興激動,車速都跟提升了一些。
身旁的小姑娘看見時速表,還納悶:“怎麼這麼急?”
靳睿輕咳了一聲,是怕趙興旺和曹傑廚房炸掉。
等車子穩穩停在機械廠家屬樓樓下,黎簌就開始摩拳擦掌。靳睿剛熄了下車,她已追上去準備“掐死他這隻膽敢嘲笑她的狗”。
兩一路樓道裏鬧,跑上6樓。
靳睿是有意讓黎簌,總是隻比她快那麼一,挨了幾下子,邊笑嘴裏邊,“我錯了,我的我的,我的錯”。
泠城的聖誕節怕沒有氛圍,這一天的雪總是斷斷續續下個停,兩跑到6樓廊時,黎簌試圖用她的小細腿絆倒靳睿,靳睿怕她傷,幹脆順勢倒在廊厚厚的積雪裏。
他輕輕拉了她的手腕,黎簌摔在他身上。
黎簌當然是服的,兩隻熱乎乎的小手,佯裝往靳睿脖子上卡:“還敢敢惹我了?”
“敢了,敢了。”
“帶我織的圍巾還敢和我叫囂,靳狗,爸爸今天就教教你怎麼做!”
小姑娘頭發稍顯淩,被風吹得耳廓微微泛紅。
靳睿伸手,幫她額前的頭發理了理,然後扣她的後頸抬頭,吻住那雙喋喋休的唇。
黎簌瞬間就軟了,閉上眼睛配合地同他接吻。
剛才的“教做”,意思一下就曖昧起來。
吻了一兒,靳睿停下來,幫她擦掉嘴邊的濕痕,笑:“外麵冷,家吧。”
黎簌小聲“嗯”了一聲。
靳睿拉了黎簌一,兩個積雪的廊裏站起來,互相拍打粘在對羽絨服上的雪。
黎簌犯壞,捏了一小雪往靳睿脖子裏塞,靳睿就開了個葷素的腔,帶了些痞氣問她:“是是沒親夠?”
兩鬧得開心,抬眼,看見廊盡頭的靳睿家門口,站個影。
黎簌嚇了一跳,下意識往靳睿身後躲。
躲進安全區域她才看清,靳睿家門口站的,是麵無表情的曹傑。
曹傑本來在外麵抽煙,但天兒太冷,他凍得手指節都難以彎,罵罵咧咧掐了煙準備屋裏,結果聽見樓梯那邊傳來的話聲。
一聽就知道,鬧得那麼歡快的,肯定是靳睿和黎簌。
他想等他倆一下,一起進門,結果親眼目睹了兩個笑跑上來,倒在雪裏,接吻,還揚言要“做”。
還吃什麼聖誕大餐,這他媽狗糧他吃得飽飽的。
曹傑感冒好多天了,偏頭打了個噴嚏,吸溜鼻涕瞪他倆:“你們比廚房裏你儂我儂那倆,更他媽分。”
黎簌又想起小蛋糕,忽然扭頭看靳睿:“靳睿,蛋糕呢?”
靳睿是一愣:“忘了,在車裏。”
“那我下去拿?”
“太冷,你先家,我和曹傑下樓就行。”
黎簌開門進屋時,還聽見曹傑和靳睿的話聲:
“阿睿,你可太差別待遇了,怕小揪揪感冒,就怕我這個已感冒的更嚴重了?”
“感冒都能在外麵抽煙,下個樓,問題大。”
黎簌早已知道了,曹傑背地裏叫她“小揪揪”,心情好或者有時求他們的時候,叫她“小嫂子”。
司裏的起小昵稱,叫她“小黎簌”。
好像總是和“小”挨。
但她和靳睿之間,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稱呼,都是直呼大名的。
靳睿,或者黎簌。
有什麼同的稱呼麼?
靳狗?
黎簌自己先笑起來,笑笑,忽然想起一聲,低沉的、曾在耳邊發生的,“簌簌”。
她頓住。
那是昨晚,平安夜。
大家都很忙,黎簌加班到10來時,靳睿還在電腦前工作。
黎簌自己有沒完成的工作,是老板外麵雪越下越大,怕暴雪好家,才讓他們來的。
她拿了電腦坐在靳睿身邊,各自辦,忙得蘋果都沒吃一個。
忙完時已快要12了,黎簌洗了個澡來,因為惦記聖誕節要和楚一涵他們聚一聚,她隨口問靳睿,以前的聖誕節,他都是怎麼的。
靳睿,沒怎麼。
黎簌當時一陣心疼,拍胸脯和靳睿:
“今年聖誕節是太忙了,等下一次聖誕節,我給你搞個難忘的。放心,一定給你安排得明明白白!什麼趴體啦,ktv啦,聖誕樹啦聖誕老啦那通通都得有!”
靳睿掉臥室天花板上的照明燈,打開台燈,知道想起什麼,忽然扭頭:“真的?”
“當然了,我話什麼時候算數!”
“陪我生日時,沒算數。”
提起這事兒,黎簌是有心虛的。
當年確實答應靳睿,以後每一次他生日她都陪他,那時候還沒發覺喜歡他,隻是下意識想要陪在他身邊。
但確實是她沒有做到。
她站在床上,有些內疚,正準備道個歉,被靳睿她整個抱起來,放在窗台上。
黎簌坐在窗台上,隔窗簾,後背挨靠到窗上冰花。
他,怕你又食言,先收利息。
那個姿勢是他們來沒有試的,可能是背後的隔掉整個冬天的玻璃窗太涼,可能是她坐在窗台上,有些緊張。
最後靳睿額頭上都是薄汗,淺吻她的眉心,啞聲音哄她:“簌簌,放鬆。”
他那時是這樣叫的,簌簌。
溫柔又令悸動。
黎簌腦子裏想這些,神遊地鑰匙放在玄上。
楚一涵和趙興旺廚房裏探頭來:
“簌啊,你來啦?”
“老大,快來嚐嚐這個,楚一涵跟視頻做了蝦,哇靠,味道一絕!”
被這份熱鬧打岔,黎簌沒再想那些了。
在溫暖的室內脫掉羽絨服,換了拖鞋跑去。
楚一涵的手藝真的還錯,跟視頻一次做的蝦味道特別好,炸得金黃的蝦球外麵裹了一層芥末沙拉醬。黎簌捏起一個丟進嘴裏,好吃得眯起眼睛。
“一涵,這個蝦很好吃呀!”
“趙墩兒我們還炸了雞翅,咦,靳睿是去接你了,沒來麼?”
“他和曹傑去樓下拿蛋糕去了,我們買了聖誕樹造型的小蛋糕來。”
“哇,有小蛋糕啊!真好!”
黎簌又捏了個蝦球,和閨蜜撒嬌:“那是,我就知道你喜歡!”
靳睿家裏彌漫一股食物的香氣,楚一涵和趙興旺炸了雞翅蝦球,曹傑買了少小龍蝦,家裏有靳睿買的飲料啤酒,有零食,還有聚寶居的速食湯和半成品心。
圍坐在一起,算是很熱鬧的一個聖誕了。
喝了酒,趙興旺和楚一涵起平日沒有吐的煩惱——
楚一涵的媽媽覺得楚一涵現在工資高,有能力,找個趙興旺這樣的犯上;怎麼得找個有錢家,才能揚眉吐氣。
趙興旺的媽媽則是顧忌楚一涵高中時發生的那件事。
更讓她在意的是,趙興旺和她僅有的幾次爭吵,都是為了楚一涵。她覺得這樣的未來兒媳,是要得的。
但兩個年輕有自己的想法,等攢夠錢,他們就打算買個房子同居,然後再籌備婚事,直接結婚,
絕被雙的媽媽影響感情,一丁都行。
趙興旺:“我媽知道腦袋裏想的什麼,一天天的,聽我爸,她懷我的時候,堅持吃羊肉,什麼怕我以後得羊癲瘋,兔子肉吃,怕我三瓣嘴,還有什麼來,還吃豬肉,怕我肥頭大耳。我沒營養良夭折在她肚子裏,都是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