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深,你以後不用過來上班了,上個月的工資已經結了,這個月你反正也沒上課,那麼剛好,你直接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走人吧。”
何深站在小賣部門口,剛把錢掏出來,準備買幾根棒棒糖,手機便突然響起。
聽完電話裏的通知後,他輕輕嗯了一聲,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伸手將手機掛斷。
“小何?怎麼了?”小賣鋪老板將十根棒棒糖遞出,略帶好奇的問道。
“不,沒什麼?多謝。”
何深微笑著搖了搖頭,將錢遞過去,伸手接過十根棒棒糖,對著老板微微點頭,轉身離開小賣鋪,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他是一名琴行鋼琴老師,或者說,他曾經是一名琴行鋼琴老師,直到剛剛,他被解雇了。
具體為什麼解雇?何深大概能猜到,應該是因為自己又被投訴,以及鋼琴銷售不利。
作為一名琴行的鋼琴老師,他十分嚴格,上課要求多,作業留的比較多,學生肯定不喜歡,就和家長告狀。
告狀內容不外乎自己不認真上課,上課玩手機,或者上課時候罵他們,貶低他們,又或者其他的什麼?
家長也不清楚情況,大部分的家長基本上就是把孩子送到自己這邊,便忙他們的事情,聽到孩子告狀就和琴行舉報。
再加上自己從來不推薦家長購買琴行內的鋼琴,自然而然地,琴行沒有必要保自己,開除自己也是正常舉動。
所以,非常正常地,自己又雙叒叕被辭退了。
這件事情並不罕見,他早就已經習慣。
何深將棒棒糖小心的塞到口袋裏,順著道路回到他所居住的小區,最中心的別墅區。
不過他並沒有打開任何一棟別墅的大門,而是走到別墅外地下室的入口,那邊有一扇黑色的大門。
門口貼著一個十分明顯的紅色標簽,何深隻是掃了一眼,根本沒關注上麵寫了什麼,便將這紙片撕下,放到口袋裏,用鑰匙打開門。
這個地下室並不大,大概二十來平,所有的牆壁,包括天花板上均勻的貼著隔音棉,將整個房間完全的包裹起來。
這便是他租的地下室,房東將整個房子拆開來租,他這個地下室的租金最便宜,一個月隻需要500軟妹幣。
在正對著門的地方,有一個窗戶,不過這個窗戶所麵向的是一個水泥混泥土牆壁,在牆壁頂端則是一個鐵製欄杆,正對著天空,白天的時候可以照射一點光進來,不過大概到下午的時候,光線便沒有辦法繼續曬進來,光亮照明全靠房間裏的一個小電燈泡。
在屋子的中間,放著一台三角鋼琴,卡哇伊的SK-II,一台家用小型三角鋼琴。
長180cm,寬152,重342kg。
這一台鋼琴幾乎占據了房間內的絕大部分地方,在這台鋼琴的周圍,雜亂無章的散著各種各樣注滿標記的樂譜,以及一捆一捆裝滿垃圾的垃圾袋。
一個普通的床墊放在地下室的角落裏,一眼掃過去或許是整間地下室最幹淨的地方。
何深拆開一根棒棒糖丟到嘴裏,將其餘棒棒糖放在一邊,徑直走到鋼琴前,坐上琴凳,手臂抬起,放在鋼琴鍵盤之上,看著陰暗的窗戶,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身體緩緩沉下,借著手臂自身的重量,緩緩按下第一顆音。
當,當,當當當,嘀,當當,當當……
一個極為舒緩的旋律從鋼琴中緩緩流淌而出,如果學過音樂,對音樂有所了解的人,立刻便可以聽出,何深現在所演奏的作品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