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高奏山河頌(1 / 2)

所以,汪優伶的一舉一動自然逃不過趙玉林的眼睛,當她躬身行禮匕首現的時候,趙玉林已經做好了應對準備。

衛隊長問他咋辦?

戲班子窩藏犯人,都砍了嗎?

老班主聽說整個戲班都要人頭落地,撲通一聲又跪倒在地,咚咚咚的使勁磕頭,求趙玉林饒他們不死。

趙玉林馬上叫都扶起來,站著說話,神威軍不興跪禮。

老班主戰戰兢兢講述了過往的事情。

早年,他帶著戲班子在隴西討吃生病了,腿腫得像水桶,因為一支嗩呐吹得好,街頭義賣時一曲山河頌叫路過的汪大帥聽了進去,賞銀百兩救了他和他的戲班,因此一直記著汪家的嗯。

趙玉林十分理解,人窮到極致時,哪怕別人送上一碗清水都有刻骨銘心的感受,何況是一百兩銀子。

他也喜歡嗩呐,後世偶有參加喪葬禮儀,聽著嗩呐的音樂聲高亢嘹亮,穿透力極強,令人震撼。他叫老班主別怕,神威軍做事講究實事求是,汪優伶沒有上陣對壘,不算敵人,有沒有罪未知,他們也就夠不上窩藏罪,頂多算作收容罪人家屬。先將嗩呐取來,吹一曲聽聽。

老者聽說小命保住了,立即進去取來一把鑲嵌了金銀飾品的嗩呐,問他想聽啥?

趙玉林叫他隨意,想吹啥就吹啥。

老班主試了試音,再次吹起了十年前汪氏顯聽到的山河頌。趙玉林聽著的確氣勢恢宏,但明顯的底氣不足。

一曲終了,老頭兒有些遺憾的說獻醜了,讓大人見笑。

趙玉林笑嗬嗬的說不錯,很好的,他問老班主還有沒有嗩呐,找一支來教教他。

老班主見自己的手藝派上了用場,趕緊說箱子裏正好還有一支新的沒用,隨即取來獻給趙玉林。

他的樂感本來就很強,已經能夠熟練的使用二胡,老班主稍加點撥,趙玉林就含著嗩呐搗鼓起來,居然輕鬆的吹奏開了。

老班主很驚奇,眼前這個年輕人神奇了,學得如此之快,

吃過飯後,趙玉林叫老班主將汪優伶弄上他的馬車一路同行,說他自己騎馬,馬車反正是空起在,權當叫他教授嗩呐的學費。

老班主推辭再三,著人將汪優伶送上馬車,一行人繼續南行。汪優伶和兩個戲班女徒弟坐在車上,安裝了減震的馬車富有彈性,舒適度叫過去坐過的提高了百倍,都在驚歎從未有過的享受。

趙玉林跟在老班主身邊,邊走邊學起了嗩呐吹奏。才過去兩天,老班主便說他嘴上的功夫已經全交給趙玉林了,未曾想到指揮使是個神人,一點就通,

旋即又說:“啊,不。是無師自通。”

他不敢做趙玉林的師父,這是在奉承趙玉林了。

趙玉林樂嗬嗬的說老班主教了他三日,嚴格的來說就是師父了,哪來的無師自通。

一行人走到神仙嶺,再往南下山就進漢中。

天色已經暗下來,趙玉林吩咐不走了,就地紮營休息。

汪優伶已經能夠隨意走動了,趙玉林借口她的傷還需要療養,叫老班主安排兩個人輪流扶著,防止她尋短見跳崖。

晚飯後,他去汪優伶房裏勸導她,說他爹的死全怪戰爭,既然是戰爭,不是她爹死,就是趙玉林死,怨不得誰。

若是真的要怨,隻能怨她爹打錯了算盤投靠北蠻。身為漢人理應回歸大宋,隻能怪他看走了眼,導致生靈塗炭死了那麼多人。

若是她覺得內心有愧,就該回去將她爹這些年搜刮的財寶找出來獻給朝廷,造福百姓她就問心無愧,也是無罪之身,更不存在牽連戲班子的罪孽。

趙玉林說完就走,頭也不回的出去繼續練習他的嗩呐。

次日清晨,趙玉林早早的出來觀山景。

東方,一輪紅日噴霧而出,金色陽光灑滿山嶺,他舉起嗩呐吹起了老班主的山河頌,融合了後世電聲模式、爵士鼓模式的嗩呐聲似魔幻般仙樂響徹山穀,住在驛站裏的人聽得如癡如醉。如入夢境。

老班主誇他是當今嗩呐第一人。

趙玉林笑嗬嗬的搖頭,叫衛隊長取出一百兩銀子送給老班主謝師,拱手告辭後躍馬揚鞭絕塵而去。

趙玉林的隊伍已經不見蹤影了,老班主見汪優伶還傻乎乎的站在山頭上看著趙玉林遠去的方向發呆,走到近前喊:大小姐,人都走啦,咱們這是繼續去漢中,還是回關中啊?

汪優伶這時才回過神來,說咱回隴西。

昨晚趙玉林一席話後,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終於想開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並不是她想象的長著青麵獠牙吃人的惡鬼,恰恰相反,還是心係蒼生,多才多藝,俊朗瀟灑帥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