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林做事從來就不墨跡,端起桌子上的茶碗來以茶代酒謝謝老頭子通情達理,全力支持。他說這次抄沒的金銀他就都帶走啦,神威軍沒得銀子發餉,大人是曉得的。搜剿的不動產和古玩字畫這些他一樣不留,全都上交府衙。
老頭子已經拿他沒轍了,銀子都在趙玉林手裏呀,天還沒亮耿飛虎就守著裝船啟運,現在恐怕船兒都過新津了,他隻能答應。
趙玉林見丁公一臉不舍的樣子說還是給他留了一個念想的,那件從巡查使家搜出來的大金鼠就沒弄走,足足有三斤重呢。
丁公怒了,說他把老夫看成啥了,老夫是如此貪財的人嗎?
趙玉林樂嗬了,笑嘻嘻的說那金鼠鑄造的惟妙惟肖,他的想法是請欽差大人給官家帶回去,免了朝廷說咱們濫用私刑搞同僚,窩裏鬥呐。
丁公這才滿臉笑容的點頭,說要鬥也是他在鬥,與他無關。
趙玉林無語,建議他倆同去宜賓見欽差大人。老頭子讓趙玉林先走一步,成都這邊發生這麼大的事件,他這個一把手還得安撫一下。
趙玉林告辭丁公出城,見到張國安後令他駐紮南教場守備城門,聽從丁大人號令。
上了船,他陪掌門女欣賞江景,趙玉林告訴她“城闕輔三秦,風煙望五津。”
說得就是成都的美景呐。成都的地勢就數新津渡最低,別看聖人寫得如詩如畫,一旦平原暴雨連連,那裏極有可能出現洪災,成為澤國。
掌門女覺得三少爺博學多才,當真是上通天文,下懂地理,羨慕得臉上堆滿了小心心。
趙玉林見她捂住嘴巴打哈欠,曉得人家昨夜也是為了他沒睡好,有點歉意的說還是進倉去歇著吧,兩人朝船艙裏走去。
迷迷糊糊的,趙玉林聽見隔壁艙室裏傳來白綾的聲音:睡醒啦?弟子看到少爺陪掌門觀風景呐,掌門好生快活。
“死妮子,說啥呢。少爺是你喊的嗎?隔著有八輩兒呢。”掌門女歡喜的笑罵道。
白綾笑嘻嘻的說:“那掌門還在那裏念叨少爺呢,也隔著輩份呐。”
“死妮子,還是本座的徒弟不,找打啦。”艙室裏嘻嘻哈哈起來。
傍晚,趙玉林的官船停靠嘉定碼頭,一下船陳宸就挽住他的胳膊,笑盈盈的說師侄徒孫的辛苦啦,走起,咱們吃蹺腳牛肉。
羞得掌門女兩個遠遠的跟著。
趙玉林他們進店,掌櫃的馬上就將菜肴送上,衛士們一個個嗨皮起來。耿飛虎十分歡喜的說這次大發了,至少咱少爺不用愁今年的餉銀啦。
趙玉林剛抿一口酒,掌門女就在對麵瞪眼了,對著陳宸說少爺不能吃酒了。
陳宸當即愣住,奪下他的酒杯放去一邊。
他笑哈哈的伸手去端回來說就吃一杯嘛,這人要是連酒都不能吃了,活著還有啥樂趣?
衛士們漸漸的不說話了,埋頭吃菜。
趙玉林也沒了興致,招呼著大家夥幹杯後吃飽回去。
晚上,陳宸替他沐浴,見到後背的淤青依然還在,忍不住哭了。他將女人摟緊在懷裏說死不了的,無妨。
女人卻哭得更傷心了。
次日,趙玉林登船繼續南下,抹黑回到翠屏山。押運巡查使和時不候的船早已東去臨安。
這次,趙玉林沒有直接將犯人弄死了,因為這涉及到趙王炳,可是人盡皆知未來的儲君候選人。又是在成都辦的案子,他必須要給那些道貌岸然的官員們留點麵子。
他隻是將人犯的口供留了兩份以備不測,便叫耿飛虎派出一個小隊的衛士押送去臨安的大理寺。
趙玉林回家暢快的衝涼後去書房整理這些天的要件,掌門女進來替他把脈,心疼的說:邪氣又勝一籌,玉林…少爺可得小心啦。
掌門女喊出玉林後,突然弱弱的改稱少爺,臉上騰的發燒變紅了。
趙玉林笑笑,說名字就是一個稱謂,不用那麼拘謹的,喜歡叫玉林哥就這麼叫,咱們年齡相若,別去管那些繁文縟節。
掌門女聽著,卻是迅速的出去了。
稍後,衛隊長耿飛虎進來送上長安中軍大帳的密信,趙玉林看到的都還是蒙軍猛攻荊湖,苗貴他們已經展開兩路夾擊陝州戰役。
他給飛虎說,荊湖戰場正在混戰,咱們的輜重暫時就不去漢水了,走閬州去漢中,特別是新製的錢幣,一定要加強護衛,不能有任何閃失。
他讓傳信,叫都百越來一下。
等都百越到了,他交代將翠屏山訓練出來的新兵以護衛輜重的方式轉隸關中,駐紮藍田大營,接受賴傳芳直接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