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亮了,順直娣還甜甜的睡在床上。
春|宵一刻值千金,昨夜回來他倆就鑽進屋裏,轟轟烈烈的演奏了半宿才睡下,趙玉林倒是早早的就起來練功做事啦。
他讓廚房做了一碗紅糖荷包蛋端進屋去,伸手捏捏直娣的小鼻子,小女人“嗯”一聲睜開了眼睛。
順直娣見他端著碗,馬上要起來,卻被趙玉林一把按住,要在床上喂她吃下。順直娣幸福的半閉著眼睛享受起來,直到將碗裏的湯水都喝了個幹淨。
趙玉林替她攏了攏被子問:“還睡呀?太陽都要曬著屁股啦。”
小女人歡喜的瞪他一眼,說哥兒真像鳳凰姐姐說的就是頭蠻驢,一點都不憐香惜玉。一邊說一邊艱難的下床來。
趙玉林趕緊像個太監似的伸手去扶住,貼著她耳朵私語:“那是誰還在不停的喊要呢?”小女人猛的很掐了他一把,甩開他的手換衣服去了。
不一會兒,兩人出現在書房吃茶。
趙玉林的府邸,寢室和書房緊靠在一起都做了煙道的,冬天燒上炭火等於安裝了暖氣,一屋子都是暖烘烘的很舒服。
他見小女人在練字,跑過去從後麵抱住,教她寫毛體,沒寫兩個字女人就癱軟在他懷裏啦。
兩人正在膩歪呢,衛士老遠的喊:三少爺,二少爺來啦,二少爺來啦。
順直娣趕緊站直身體整理衣衫。
趙玉林出去將趙玉江迎進屋來,給他介紹順直娣認識。
他二哥說不用介紹,南鄭全城的人都曉得三少爺大婚娶新婦啦,在活水魚莊請的客,老板已經在他的門店前掛起巨幅標語攬客了呢。
格老子的,真是個奸商。趙玉林暗罵一句,笑嗬嗬的請他哥坐下品茶。
順直娣立即將新茶送上來,羞澀的喊“二叔,請茶。”
趙玉江馬上答應,當即給他兩口子送上來一個大紅包。
趙玉林笑嗬嗬的接過來遞給順直娣,對著他哥說忘啦?他家是女人作主。
趙玉江笑笑,懶得和他調侃,說有正事商議:他認為書院的一批學子出類拔萃,應該得到重用,建議放到下麵的縣上、鎮上和寨子裏去磨煉磨煉,比如那個從臨安來的洪生就很不錯,更方麵素質都強。
他覺得行,應該讓年輕人出去曆練,當初他在宜賓碼頭上起事也才十七歲嘛。
趙玉江高興的說年齡到十八的有將近三十人,送去哪裏合適呢?
趙玉林說年齡還可以再小點,能力出眾的都放出去,先在關中給縣裏主事的做個書|記官,幹兩年下來咱再考核任用。
兩人還在商議,興元府的知府高稼走了進來,聽了趙玉江介紹情況後說興元府也是缺人手啊,就放在漢中做事嘛。
趙玉林說邊地情況複雜,更鍛煉人,先在書院裏宣傳,本著自願的原則報名,再篩選一批出來試試。
趙玉江樂了,曉得他們還要說事,相約晚上去他家吃酒後告辭離去。
趙玉林送走他哥,回來和高稼繼續吃茶。
老高先樂嗬嗬的給他送大紅喜的禮包,轉臉就憂心忡忡的問起他得罪趙王炳的事情來。
他覺得這些人包括老曹都是小題大作了,屁大個事情老掛在嘴邊,本來沒得壓力的,弄得他晚上睡覺都要想上一會兒了。
但是高稼他們這樣的官人深受封建禮教的熏陶,敬畏皇權深入到了骨子裏,那像他不怨天,不怨地,隻怪自己不爭氣呢?
老高再次提醒他,官家的暗探無處不在,一定要謹言慎行。
這段時間書院的學子大講新社會理念,南鄭就有老夫子在罵呢,說是黃口小兒大放厥詞,嚴重有違祖製。哥兒深受官家賞識,可別一不小心自毀前程呐。
趙玉林點點頭說,多謝老師提點,今後一定注意了。
他估計高稼是得到來自臨安的消息,專門過來給他做思想工作的,不然才不會這樣語重心長呐。
老爺子大概是覺得氣氛有點涼,又笑嗬嗬的告訴他今年漢中糧食豐收,算是又挺過了一道難關。入冬之後他繼續興修水利,倡導開荒屯田,大量的新式農具和耕牛到了種地人手上後相較於上半年的進展就快多了,相信明年的情況會更好。
這些事情掰扯起來大家就舒服多啦。
趙玉林問他:有沒有種地人賒賬買農具,耕牛的呢?
老高十分開森的說當然有啦,漢中的錢莊有了銀子做後盾,低息貸款給種地人,凡是購買耕牛的還要求有老把式互助相幫才貸給款子呐。
趙玉林覺得這個辦法好,也不能讓百姓去盲目投資,那些不懂技術,不會養牛的買了耕牛沒得老師傅教,萬一養死了,哪怕就是錢莊減半,甚至免還貸款,還是造成了資源上不必要的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