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瞬間,一滴淚從祁墨辭的臉頰盤劃落,滴答一下落在了顧之穎的胸口。
顧之穎微微一怔:“你怎麼了?”
“沒……還疼嗎?”祁墨辭的手在那個傷疤上遊曳。
心口的傷疤,餘挽歌是沒有的。
不,餘挽歌是有的,因為餘挽歌的整個心髒都被挖了出來。
可是已經被挖出心髒的人是怎麼活過來的?又給裝回去嗎?
聽起來不僅好笑,甚至還有點恐怖。
可就是這樣,現在他的跟前有一個活生生的人。
祁墨辭甚至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不記得了。”顧之穎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刺痛祁墨辭的心。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你媽媽……什麼都沒有告訴你?”祁墨辭呆呆的。
如果眼前這個人就是餘挽歌,那麼顧安然一定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她給救回來,怎麼會讓自己有機會再次接觸到餘挽歌,活生生的餘挽歌。
顧之穎微微歪頭:“祁墨辭,你的態度有點奇怪。”
“就好像,我們以前認識一樣。”
祁墨辭張口,喉嚨裏麵就像是卡住了一根針,既吐不出來,又咽不回去。
“如果我說是呢?”祁墨辭伸出手,抱住了顧之穎,肌膚相貼的實在感讓他內心稍稍落地。
顧之穎微微一怔。
“那真抱歉,我不記得了。”她笑著回抱住祁墨辭。
“其實也好。”祁墨辭悶悶的開口,“如果你還記得,估計不會讓我再抱住你。”
顧之穎微微歪頭:“以前我們關係不好嗎?”
“對,不好。”祁墨辭的手愈發用力,仿佛要將顧之穎給揉進自己的懷抱裏麵。
以前他們的關係,根本不能用不好來形容,幾乎是惡劣。
“怎麼會,我覺得我和你挺能相處的來的,如果我以前對你不好那就抱歉了。”顧之穎伸出頭親了親祁墨辭的臉。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被這個人所吸引,可能就是因為那奇怪的消失了的記憶吧。
祁墨辭以為以前的孤獨和深夜百轉千回的夢境就算是很恐怖的刑罰了,可是現在,這個人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麵前,說出來的話,卻更讓祁墨辭感到疼痛。
什麼啊。
根本不是這樣的。
以前……餘挽歌從來沒有對他不好過。
都是他,做錯事情的全部都是他。
可是在看著顧之穎微微慵懶的模樣,祁墨辭竟然什麼都說不出口。
他恨自己的無能。
可是他還是不敢。
“我以前也叫顧之穎是嗎?”顧之穎開口。
“……不,你以前叫……餘挽歌。”祁墨辭隻是微微的一愣神,便把實話給說了出來。
他近乎迫切的看著顧之穎的麵目表情。
“哦。”很平淡的反應,“那怪不得你看到我的時候,是那種表情了。”
“可你又有沒有想過,我不是那個人呢?”顧之穎翻身,將祁墨辭壓在自己身下,柔若無骨的手在祁墨辭的身上遊走,帶來一陣又一陣的顫栗,她擺好了姿勢,將祁墨辭迎入自己,被填滿的感覺頓時讓顧之穎找到了些許的安全感。
“你們不僅長得一模一樣,還是同一個母親。”祁墨辭解釋道。
“那你覺得我和她的性格像嗎?”
聽到這個問題,祁墨辭的身體一僵,他有些艱難的和顧之穎對視:“說實話的話,很多地方,一點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