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鳶得知假男友的微博賬號發了照片, 還是在公司群裏。
【白小南:鳶寶,你男友好帥啊!雖然隻露了1/3臉,但我一眼就看出是個大帥哥!有這麼帥的男朋友, 幹嘛掖著藏著的?】
【荊鉑宇:真是你男朋友嗎?】
林鳶蹙眉看著這個八百年前建的公司群。
由於一直沒人說話,寂靜的都讓人遺忘了它的存在,卻因為她男友的話題又死灰複燃。
短暫的感慨後, 她迅速點開微博, 看見了假男友賬號發的微博,眼睛都瞠圓了。
燃燃這是要幹什麼?
她還沒等去找他質問,燃燃卻主動來找她了。
他剛洗完澡,頭發依舊濕漉漉的, 發絲往浴袍領口裏滴水,雙目水潤得泛著熒光,純淨又無辜地看著她。
“剛剛聽你講電話,好像情況很危急,我就自作主張發了照片, 沒有給你造成困擾吧?”
林鳶立即拿了條毛巾把他頭裹住, 拉著他坐下, 幫他擦幹了頭發。
這麼大個人了,怎麼洗完澡不知道擦頭呢?
林鳶給他擦著頭, 手指包裹在毛巾下, 一點點吸著發絲上的水,最大程度地保護發質。
她手指不小心刮到了他的臉頰,冷白色的皮膚很薄, 輕輕一碰就會留一道淺淺的紅印。
林鳶放緩了動作,更加輕柔地擦拭著他的頭發,接著之前的話題說道:“原來是這樣, 你也是為我好,但這樣倒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可對你不好啊,萬一有人認出你了怎麼辦?你之前還說自己可能會有仇家呢。”
沈燃:“沒關係,能幫助你就好。”
林鳶感動到無以複加:“燃燃你對我真好,以後隻要是你的事我萬死不辭!我宣布,以後你就是我親弟弟了!”
沈燃:……
——
高釋集團頂層辦公室裏籠罩著陰鬱沉悶的氣息,饒是習慣了的廉一都忍不住深呼吸幾次,企圖擺脫壓抑的氣氛。
裴釋的臉色像是馬上要經曆一場西伯利亞平原的沙塵暴,黑得漫無天日。
“梁昕時還沒來嗎?”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問,像是想把她的名字咬碎吞噬掉。
廉一連忙說:“已經給梁醫生打電話了,她正在來的路上。”
為了緩和這種壓抑的氣氛,廉一接著彙報了另一個勁爆的,足以讓老板暫時忘卻對梁醫生的恨意的消息。
“沈二爺欽點了林鳶做天星z係列新一季代言人。”
“林鳶?又是她。把她資料給我。”
裴釋粗略查看著林鳶的信息,卻被一條相關信息吸引了目光。
他仔細辨認了林鳶男友微博發的那張照片,怎麼看怎麼眼熟。這熟悉的輪廓,世上應該沒有第二個人能長出這麼清晰的下顎線。
他立即從之前的死亡氣息裏抽離了出來,抬頭看向廉一,“這個是不是沈燃?”
廉一:“這……”
這玩意就露那麼一點,誰能看出來?
裴釋仔細研究了半晌,問道:“沈家那邊有他的消息嗎?”
廉一:“沈二爺不在沈家,但是他從前幾天起,就一直在親自處理公司業務,文件都有他的親簽。”
裴釋站了起來,還有有點難以置信,一時看不出他是悲是喜,麵色有點複雜。
“我就說他不能這麼容易死。”
廉一覺得老板應該還是希望沈二爺活著的,沈二爺出事這些天他一個笑臉都沒有,整個人很凝重,現在他似乎身形步伐都輕鬆了一些。
“他能住哪呢?害他的人不是找出來了嗎?為什麼還躲著啊?他那麼嬌氣,離開他的金窩能睡著?”
廉一麵色一僵,心裏已經吐槽開了:
您二位不是商業對手嗎?怎麼連他睡覺嬌氣不嬌氣您都知道啊?
網上的那些同人段子恐怕不是空穴來風吧?
裴釋單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到躺椅前,回頭繼續跟廉一說:“沈燃也失眠,他為什麼靠著普通的安眠藥就能睡著,而我就非要特效藥呢?這說明,我失眠問題比他嚴重,我平時思考的事情更複雜。從這點看,我就比他強。”
廉一:……
都是病友,您哪來的優越感呢?
如果沒有梁醫生的藥,您都有猝死的風險了啊!
再說,沈二爺失眠的事兒您都知道?您再說下去我都要磕了!
最終他踱步到了窗前,站定,恍然想起了什麼,“林鳶?是不是容可漫前幾天讓咱們跟蹤的那個女歌手?”
內心瘋狂吐槽,卻長著一張撲克臉的廉一,立即點頭應道:“是的。”
裴釋又陷入了沉思,半晌後他說:“繼續跟蹤她,這次換一撥機靈的,別打草驚蛇。”
廉一應下,隨即接到了梁昕時的電話,臉色驟變,“您,您不來了?”
手機驀地被搶走,廉一覺得自己電話可能要不保。
“梁昕時!一分鍾內,你必須出現在我辦……你敢掛我電話?喂?喂?!”
驚天動地的一聲響,廉一緩緩閉上眼睛,祭奠他逝去的手機,又微微揚唇,準備迎接老板即將賠給他的新手機。
他準備換個天星z係列最新款。
——
“這次必須退婚。”
沈家老宅裏,院落寂靜,隔著雕梁畫棟的煙雨長廊都能聽見一聲怒吼,屋內沈遇傾拍著黃梨花木桌,態度十分強硬,一點沒有往日的清冷和鎮定。
李嫻心裏一緊,下意識向上看了一眼,才反應過來,如今那位不在家,大聲點也吵不到他。
本來想要勸兒子的她,心裏莫名憋起了一股火。
她是他大嫂,長嫂如母,怎麼就她混得這麼慘,讓小叔子給拿住了。
“你喊什麼啊?想退婚就好好說唄。”
李嫻有點氣不順,懟了他一句,站起來走到窗邊,古香古色的園林院落,沒讓她心情有一絲回旋,反而更加憋悶。
她根本不喜歡這種傳統古建築風格,她喜歡歐式城堡風格的,可這個家她哪有發言權,她也想搬出去,可那個專橫霸道的根本不讓。
他說小輩們不住老宅就算了,她身為長輩,怎麼能不住在老宅?還規定逢十五,全家必須回來團圓一下。
關鍵是,他自己說消失就消失,說去哪住就去哪住,合著規矩都是給她立的!
“媽,你聽我說話呢嗎?”
身後的沈遇傾一聲喚回了李嫻的思緒,讓她稍稍從鬱悶的情緒裏出來了一點。
李嫻歎了口氣:“我知道,可漫做得確實過分,可容家那邊你就打算放棄了?你確定林家能像容家那樣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