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日(1 / 3)

林鳶換下來白襯衫, 踟躕地拿給等在客廳的燃燃,“你真的還要這個襯衫?”

燃燃慵懶地坐在沙發上,轉過頭, 伸出一隻手臂,示意她把衣服給他。

林鳶走了兩步又停下,猶豫著說:“要不, 我洗幹淨再給你吧。”

燃燃直接起身朝她走過去, 走一步解一顆自己睡衣的扣子,走到她麵前正好全部解開,他脫掉了上衣。

林鳶吞咽了下口水,才想起來偏過頭, 手裏的襯衫被奪走。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她雖然頭偏著眼珠悄悄移到燃燃那邊,偷看了一眼,他已經把她剛脫下來的那件白襯衫穿上了。

“你……”

林鳶耳根有點紅,這種貼身衣服, 得多親密的關係才能這樣混穿, 況且他明明那麼排斥她。

“我隻是想告訴你, 我不排斥你碰我的東西。”

林鳶訝異地抬起頭,正視了他, 一時沒懂他的意思。

他說他不排斥自己, 那剛剛那個寶箱吊墜為什麼反應那麼大?

還有,襯衫扣子能不能扣好啊喂!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害羞又猥瑣的眼神,燃燃低低一笑, 聲音又充滿了該死的魅惑:“姐姐幫我扣,我手疼。”

他剛剛解扣子時怎麼手不疼?

這麼誘惑她,真的頂不住啊!

林鳶內心已經興奮如狂奔上珠穆朗瑪山峰了, 表麵卻穩如泰山,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邊咽口水,邊幫他係好了扣子。

——

第二天一早,林鳶一睜眼便歎了口氣。

一夜沒睡好,一直在琢磨燃燃的事情,她從燃燃第一次見到她開始回憶,最初的排斥和冷漠她一一想起,後來確實對她轉變了態度,或許也隻是寄人籬下,不得不轉變態度。

她不喜歡燃燃被迫去做什麼事,違心的事做多了,積累到一定程度便會觸底反彈,就想昨天一樣。

電話震動打斷了她的思緒,是消失許久的梁昕時的電話。

她聲音還是很冷清,卻能聽出來疲憊和頹然,“大力,我師父走了。”

林鳶心裏咯噔一聲,她這輩子最不喜歡的就是離別,“什麼時候的事?”

梁昕時:“昨晚淩晨一點,他無兒無女,我要給他辦個風光的葬禮。”

林鳶輕輕頷首,梁昕時十幾歲就跟著這個師父,感情深厚,她隻不過太理性,性子過於冷清,所以她表達感情的方式很內斂,把所有都憋在心裏。

林鳶:“一會我去找你。”

梁昕時:“我沒事,你忙你的,葬禮後天舉辦,到時候我會把地址發給你。”

梁昕時:“對了,我聽我們院醫生說前兩天你帶燃燃去檢查了,他的手雖然已經完全恢複,但最好補補鈣,增強一下骨骼。”

“完全恢複?”林鳶驀的坐起,驚訝地問,“你們醫生跟你說,他的手已經痊愈了?”

梁昕時肯定地說:“是啊,ct報告都發給我了,已經完全沒事了。”

林鳶腦子有點亂,他為什麼騙她?

掛斷了電話,林鳶獨自望著窗外發呆了十幾分鍾,終於想通了。

他是對自己的不信任,所以才有所保留。

不管什麼原因吧,現在他的傷好了,她得履行承諾了。

終是下了決定,林鳶打開手機綁定了信用卡,給燃燃買了個筆記本,一塊男士腕表和一個行李箱,這是她早就承諾他的。

她又把手裏僅有的一萬元存款的卡放在了信封裏,封存好,準備一起交給燃燃。

雖然信用卡額度很高,但她平時不喜歡用信用卡,可能受外公影響,喜歡賺一分花一分。

不過這次為了燃燃,她破例了一次。

網上配送很快,不到中午就已經把東西送到了,林鳶剛好做完了菜,全是她最近學習的成果,也都是燃燃愛吃的。

沈燃最近在家裏健身,運動完洗了個澡剛出臥室,就聞到了飯菜香,也看見了客廳中的東西,愣了愣。

“這是,給我買的嗎?”

他指著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和手表。

林鳶點點頭,若無其事地揚起笑臉,“是,我一直說要給你買的,喜不喜歡。”

沈燃長指觸在電腦開關上,貼著她身邊坐下,默默深吸了口氣,有些貪婪地聞著她身上獨有的味道。

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指上,已經看不出昨天他被揉搓過的痕跡了。

電腦開機屏幕亮起,林鳶強顏歡笑的表情被開機圖標遮蓋,她強忍著笑意說:“本來還想定製西服來著,可時間恐怕不夠用。”

沈燃敏銳地洞察到她情緒的變化,偏過頭,沉聲問:“什麼時間不夠用?”

林鳶臉上的笑容撐不下去了,幹脆低下了頭,“我知道你一直因為我的救命之恩不好意思提離開,你不喜歡被我以為你好的名義圈養,你對我的排斥我都知道,我以為可以自私的再留留你……”

說到這,她哽咽了,一滴淚落到了手背上,她真的非常非常舍不得他,不隻是因為他能給她提供靈感,也不隻是因為他長得好看。

她說不清這是種什麼感覺,一想到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心裏莫名空了一塊,而且是什麼也填補不了的。

“我答應過你的,等你傷好了就讓你離開,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瞞著我你的傷勢。”

她咽下哽咽,抹了把淚抬起眼,盈盈泛著淚光的桃花眼裏眷戀地映滿他的輪廓,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扯出一抹笑。

“現在,你自由了。”

沈燃定定地看著她良久,眼尾漸漸泛紅,氤氳了霧氣,像是被拋棄的孩子無助地抓著她的手,將頭埋在她的肩膀上,手自然攀上她的後背,將她緊緊抱住。

她深吸了口氣,推了推他,卻被他抱得更緊了,像是在害怕,林鳶也沒辦法推開他,

柔軟的短發蹭在她的耳後,他輕輕呼出的熱氣打在她的脖頸上,又麻又癢渾身顫栗,耳中充斥著他低低的呢喃。

“你不要我了?”

明明是他要離開,為什麼弄得像是被自己拋棄了一樣?

很委屈的林鳶也隻能反過來安慰他:“我沒有不要你啊,不是你想離開嗎?”

他聲音喃喃,雖然聲線很沉,但聽起來柔柔的:“我沒想離開,我沒恢複記憶,你讓我一個人去哪?”

“可,你手傷不是好了嗎?我以為你想要自力更生。”

“我瞞著你傷勢,就是不想你趕我走,而且,我手也沒完全好,還是有點痛。”

他越來越會利用她的關心,一直貪婪地汲取著她身上的溫度,抱過一次便成癮,戒不掉了。

“還會痛嗎?”

林鳶想要看看他的手,卻被抱得沒有轉身的空間,能感受到他胸膛傳來的強勁心跳。

最後演變成了林鳶連哄帶勸地安慰他:“我真沒想趕你走,我們可能是互相誤會了,我以為你很排斥我。”

他的手撫著她柔順的發絲,一下一下,在她耳邊慢聲細語:“我怎麼會排斥你。”

林鳶偏了偏頭,耳朵想躲開他的唇,咽了口口水,被他這曖昧的舉動弄得有些燥熱,被他順毛的頭頂都一陣陣發麻。

燃燃就是害怕,可能這樣的親密舉動讓他安心吧,是自己思想太狹隘。

林鳶也回抱了他,在他後背拍了拍,安撫道:“我們先吃飯吧,我做的都是你愛吃的,涼了不好吃了。”

“好。”

他悶悶地應了一聲,眼裏卻哪有絲毫脆弱害怕的樣子,隻有泰然和從容。

——

才初秋,院子裏便紛紛攘攘地飄灑起落葉了。

沈家老宅裏,乾晾一身中山裝,一片枯黃落葉飄到他一絲不苟的短發上,被他伸手捏住,攥在手中,脆黃的落葉被碾成了碎渣,一鬆手,隨風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