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了我一天的嘴, 就是為了現在這樣?”
燃燃這聲啞啞的低訴,被淹沒在鬧轟轟的起哄聲中,但林鳶聽得十分清楚,耳根都灼燒了起來。
“我剛剛被絆了一下, 真不是故意的。”
林鳶從燃燃身上爬了起來, 瞟著他純良的眼睛弱弱地解釋著, 都不敢盯著那雙清澈的眼睛看,怕映出自己的心虛。
她確實垂涎了他一天的嘴唇, 像個齷齪的流氓。
她承認自己是個顏值狗, 喜歡盯著燃燃看,但一直都是欣賞美好事物的心態。
從什麼時候開始, 自己變得這麼猥瑣, 開始覬覦燃燃的身體了?
平時哄他睡覺,時不時地就睡到他床上還能為自己開脫是因為太困了, 鬧鍾吵不醒。
那醉酒那次強吻呢?半夜爬上燃燃的床呢?
雖然這些她其實並沒有印象,可今天她確實總是盯著他的唇看, 這次她沒有理由騙自己了,她就是想玷汙燃燃!
燃燃那麼純潔,他會不會產生陰影啊?
“親了我,一句不是故意的就算了?”
看著燃燃漆黑的瞳仁裏漸漸騰了霧氣,幽幽垂下眼,濃密睫毛輕顫,清瘦的下顎線微微頷著, 一副被□□後又被拋棄的委屈模樣。
他偏生一張絕代風華的骨相, 這副樣子簡直勾人於無形。
林鳶咽了咽口水,安撫著自己亂跳的心髒,本著安撫的目的, 輕聲說道:“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可以用任何方式補償你。”
沈燃撩起眼簾:“任何方式嗎?”
林鳶真誠頷首:“任何方式都行。”
包房的起哄聲逐漸消散,沈燃收斂了眼底的情緒,“我們回去說。”
——
“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對不對,眼看就要讓滿心遺憾,為愛受罪,你的心,回不去了,對不對……”
耳機裏循環播放著這首歌,沈遇傾抬首45度角,仰望著北郊的深夜的天空,就差眼角流下一滴淚,便能完美詮釋一個深情男主角的唯美失戀。
可惜,他不是男主角,那滴淚還沒醞釀出來,就被一聲淒厲的哭喊聲打斷。
“遇傾~”
容可漫的到來讓他頗感意外,心裏湧起一抹煩躁,打擾到他緬懷逝去的愛情。
容可漫走近了,他看著她不斷垂下的眼淚,似乎在諷刺他沒醞釀出的那滴累,不耐地轉過頭,望著荒蕪的工地,感受著悲哀,冷冷地說:“你來幹什麼?”
“遇傾,我受傷了,不怪林鳶,是我自己不小心。”
容可漫這綠茶模板一樣的話,估計連七十歲大爺都聽著耳熟,沒了白月光濾鏡,沈遇傾對她的目的一下就聽了出來,語氣漸冷。
他看了看她手臂上包紮的繃帶上還滲著鮮紅,並沒有要關心的意思,一臉冷漠地問:“怎麼弄的?”
容可漫心涼了半截,但還是決定演下去,頭搖得像個撥浪鼓,行為抗拒著,嘴上卻一點沒耽誤:“我去探班林鳶……”
哪知,她還沒等編造受害者的言論,便被沈遇傾打斷:“你去探班林鳶了?她現在在哪錄製節目?她還好嗎?”
容可漫:……
她是去幫他探望前女友的嗎?!
容可漫強壓下怒火,繼續說自己的:“她演出需要一把吉他……”
“是,她最喜歡彈吉他和尤克裏裏,我去年答應給她買一把吉他的,但是後來忙忘記了,她也一直沒提。”
沈遇傾歎了口氣,“她有時候就是太懂事,什麼也不跟我提。”
容可漫眼角抽搐。
她出了醫院趕飛機又開了兩個小時的車到這來,就是為了跟他回憶前女友的?
容可漫裝不下去小白蓮了,大聲喚回他的思緒:“遇傾,我才是你未婚妻啊!我現在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你怎麼不聞不問的?你以前不會這樣對我的!”
她一年前就已經聯係上沈遇傾了,那時她在國外治病,他時不時會飛過去看望她,鼓勵她關心她,她手指被割破一點皮,他都很溫柔很心疼地幫她處理傷口。
怎麼她回來了,卻全變了呢?
沈遇傾似乎也被她的吼叫喚起了曾經的記憶,眸色由朦朧漸漸清晰,淡淡地說:“可漫,我承認,你曾經是我心裏的白月光。我在你失蹤又失而複得的這幾年中,心裏一直有你的影子揮散不去,我默默地祭奠你,懷念你,我認為世界上沒有比你更好的人。”
容可漫臉上還沒來得及扯出一抹笑意,就聽見他接下來絕情的話。
“因為這樣,我錯失了我最愛的人。你回來了,她卻走了,我才知道,我愛她勝過曾經對你的喜歡。可漫,我不喜歡你了,我會跟你退婚,我們好聚好散吧。”
容可漫咬咬牙,放軟了語氣:“遇傾,你說什麼呢,我哪做得不好,我改行不行?”
麵對容可漫卑微的祈求,沈遇傾的態度更顯清冷,“可漫,我們還可以是朋友,你別這樣。”
容可漫雙眼通紅,湧出兩行淚,她默默擦掉口紅讓唇色看起來颯白,一度要昏厥的架勢。
即使是白月光,沈遇傾也隻是冷漠地站在原地,甚至沒有上前扶一把的衝動就像曾經對待林鳶一樣的清冷,甚至比對她時還要冷漠。
原來這個男人的溫柔不是天生的,冷清才是他的本色,他隻願意把耐心給他認為最在乎的人,而這個最在乎的人,現在不是她。
剛回國時,她還暗自嘲笑過林鳶不會抓男人的心,現在看來,渣男的心就像個泥鰍,她也曾自以為是抓住了,可沒想到他說抽身就抽身,速度之快,讓她感覺自己從沒被他珍視過。
容可漫這次有點絕望了:“沈遇傾,你考慮過我的處境嗎?我沒有了這個婚約,我在容家怎麼立足,你想過嗎?”
沈遇傾看都沒看她,她什麼處境,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容可漫崩潰了,“好,就算你不考慮我,你不怕我把你剛剛的話錄音放到網上,曝光你們這對狗男女嗎?”
這句咆哮終於換來沈遇傾的目光,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就像從沒認識過她一樣。
緩了緩,沈遇傾依舊冷淡地說:“好啊,你爆,公開了也好,我就可以正式跟她求婚,給她個名分,我媽也不會反對了,畢竟她家世那麼好,她沒準迫於輿論的壓力就同意嫁給我了,這樣說來,我還得謝謝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