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君揚懵了,他身邊再沒別人了,沈遇傾沈大少,總不能對著自己叫小叔叔吧?

可現在除了他,就隻剩車裏的那個令人討厭的男人了。

他呆愣楞地看著沈遇傾步伐沉重地走到了他身側,對著車裏的男人頭都不敢抬,一種驚悚的感覺襲遍全身。

沈遇傾的小叔叔,不就是沈二爺嗎?

耳邊是沈遇傾謙恭的聲音,跟他一貫的冷清中夾雜著傲嬌的語調不同,此刻聲音很低也很輕,像是怕大聲吵到人一樣。

“小叔叔,您也在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錯了。”

“錯在不該私自回來,但是,但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小叔叔,您原諒我這一次吧。”

……

郭君揚腿有點軟。

他剛才是不是諷刺他了?

他說他什麼也給不起林鳶,他說他明明什麼也不是,卻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他說他是靠美色勾引林鳶……

郭君揚僵直的身體被小助理碰了一下,瞬間癱軟,但他馬上調整好,憑借強大的心理素質,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臨走的時候,聽見了那個一直沒怎麼開口的低沉聲音,狀似寬厚地說:“明天我回老宅,你暫時留下吧,我介紹個人給你。”

——

林鳶接到孫誌均親自給她接的商演邀請時,還納悶怎麼不通過楊雁告訴她?

她一說商演,楊雁就沒好氣,說拉低她的檔次,是不是怕楊雁不同意?

她本來想回絕,讓他找楊雁談,楊雁說接她才接,可看見對方預付的商演費用,數著後麵的零數了7秒,她瞬間支棱起來了。

什麼宴會這麼豪邁?

她立即給楊雁編輯了信息,但是想了想,又刪除掉。

萬一楊雁不讓接呢?這可是七位數的預付款啊,尾款多10倍,太壕了!

林鳶想了想,直接問孫誌均宴會的時間地點,孫誌均似乎也知道楊雁的脾氣,說別告訴楊雁,他會親自去接送她。

林鳶隻以為孫誌均抽成多所以盡心盡力,完全沒想過會有其他原因。

燃燃早上又起來晚了,林鳶洗漱穿戴好,走到床邊蹲下,輕輕捏了捏他的鼻尖,成功把他捏醒,長臂一攬便把她拉倒身上。

林鳶臉被埋在他的頸窩裏,有點透不過氣,稍稍挪動了一下,唇蹭著他的脖頸來到了喉結處,他的喉結貼著她的唇滾動到了她的下巴。

林鳶感受到他某處的蘇醒,幾乎立即起身彈開,雙耳滾燙地默默幫他把被子蓋上,轉過身去清了清嗓子說:“我今天要去參加一個宴會,商演,酬勞特別高,燃燃,今天過後我們就是有錢人了!馬上可以提一輛最新款的阿斯頓馬丁!”

沈燃從被子裏探出頭,幽幽問了句:“是綠色那款嗎?”

林鳶其實不知道最新款是哪款,胡亂地點點頭,結果燃燃的臉色肉眼可見冰封了,“那款適合沈遇傾,不適合我。”

林鳶:?

沒懂他好端端的提沈遇傾那個渣男幹什麼,不想提起惡心的人,順勢轉移了話題:“你跟我一起去嗎?”

沈燃停頓了兩秒,意味深長地說:“也許我們能在那遇見,你先去吧。”

林鳶不明所以琢磨了一下,感覺他可能是想賴一會床,然後晚點到那等她,便爽快地答應了,自己先行離開。

林鳶一離開,沈燃便起了床,收拾妥當徑直下了樓,漆亮如鏡的勞斯萊斯停在路邊,乾晾從副駕駛下來,恭敬地迎接他上車。

車子穩穩地停在沈氏老宅,一眾保潔保安還有幾位深得信任的公司高管齊齊站在老宅門口,迎接老板歸來。

沈燃看了乾晾一眼,深知他就愛搞這些花哨的儀式感,雖然他不喜,但也沒說什麼,輕輕頷首進了大門。

繞過院子來到風雨長廊下,李嫻和沈白露站在廊下,盡管李嫻十分不情願,還是扯出一抹笑容,客客氣氣地跟沈燃打招呼。

“二爺,你回來了。”

沈白露聲音小如蚊蠅,怯生生地叫了聲:“小叔叔。”

沈燃隻沉聲“嗯”了一下,沒跟她們多說一個字便進了主樓。

穿過滿是黃花梨原木定製家具的客廳,繞過有年份的陶瓷擺件,沈燃踏上紅木樓梯,徑直走到衣帽間。

一整櫃的高定手工西裝,大多以深色調為主,他掃了一眼,製定其中唯一的一件白色西裝,乾晾愣怔了一秒,立即上前取下那套西裝。

老板從不愛穿淺色衣服,一個月30天,有29天穿黑色,剩下一天穿深灰色,這件白色西裝是常定製的那家品牌方送來的最新款,他本來不想留下的,不過確實好看,老板又恰好不在家,他便沒經同意就擅自留下了。

現在一看,留得還真對,乾晾看了看老板身上這套白色衛衣配白色運動鞋,整個一青春美少年,還哪有一點以前沉穩陰鬱的樣子。

才兩個月而已,老板的喜好似乎變了不少。

白色西服版型有些休閑,不用中規中矩地打領帶,乾晾隻在西裝上衣口袋疊了個方巾點綴。

老板的造型一向是他全權負責的,他還因此專門考了個形象設計師資格證,因為老板不會接受陌生人隨意擺弄他。

可饒是他,也不能觸碰老板的頭,所以每次做發型之前,他都要征求好意見,再開始弄。

所以,老板這發型到底是誰給剪的?

怪好看的。

很帥氣,而且適合他的臉型,一看就出自專業人士的手,不像他每次都隻會那一個發型,萬年不變。

但凡老板同意別人碰他的頭發,也不至於每次都噴發膠,梳理得一絲不苟,看起來老十歲。

“老板,您這發型真好看。”乾晾真心誇讚道。

“鳶鳶讓她造型師給我剪的。”

他就知道!

乾晾內心暗自慶賀,終於有人能治老板了。

“會議定的幾點?”

老板的問話讓乾晾收回思緒,嚴謹地回答:“還有半個小時。”

家宴召開的地點在老宅旁不遠的金軒會館,宴會開始前他召開一場會議,家族的人都會到全。

扣完袖口的沈燃,稍稍整理了下衣擺,淡淡地說:“嗯,現在過去吧。”

乾晾懂老板提前去的目的。

他許久沒在公司露麵了,這次會議目的是讓他們收收小心思,提前到是為了警醒他們。

提前金軒會館的超大會議室裏已經坐滿了人,熙熙攘攘的,很快由各自說著自己的小話,變成了幾大陣營的議論。

其中大爺黨的,以沈遇傾為中心,坐在他的左右手旁,其中有幾個是沈遇傾的堂叔伯們。

反沈燃勢力的中堅力量沈譚仗著他手裏有多年積累的客戶資源,製霸著天星分公司的銷售部,穩坐天星總經理的位置多年,言辭不加收斂,一向激進。

沈譚:“他一消失就是兩個月,還不跟任何人商議,直接定了天星新係列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