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杜銘陽,現在沒事了!”
百凝語一隻手被那沒有多少力氣冰涼的大手半握著。
如果今天遇到他時,她不撇下他,是不是就不會有這樣的意外?
如果她能早點給他打個電話,確認他是不是聽話的回家,是不是就不會有這樣的意外?
如果她能再快點找到他,是不是他就不會傷成這樣?
擔心、自責、心疼……
另一隻手按壓著杜銘陽心髒旁邊可以減少失血的穴位。
後視鏡中梅楓看到百凝語那雙滿是淚水的眼,女人同情心痛的目光,一直鎖定在杜銘陽的身上。
“小米……你怎麼……哭了……?我這裏……流血了……是不是……我要……死了……”
即便他已經沒有一點血色,對著百凝語的臉依舊是天真的笑著,哪管說道死這個字。
百凝語的心猛地一抽,“你不會有事的,一會醫生給你上了藥,你就會沒事了!”
“小米……”
“我們歇歇,一會兒再說好不好!”
她看著那不斷往外滲血的傷口,心都碎了。
她從不想嫁給這個男人,可他沒有一點錯,隻是她從前的記憶全部清零後,石頭走了進來,深深的紮了根。
“小米……我們結婚……好不好……”
那雙神采奕奕的眼,越來越沉,仿佛已經沒有什麼力氣支撐此時厚重的眼皮。
“好!”
哽咽中強裝開心的一聲。
那雙桃花眼從後視鏡中看到百凝語麵頰大顆大顆的淚滴。
“小米……你答應……我了……”
“嗯!”
“太好了……”
那稚氣的臉合上了眼。
“杜銘陽,不要睡,看著我……不要睡……”
那傷口在心髒的位置,她清楚那是致命的一刀,可他還能堅持這麼久,就是因為他天真,他不知道那個位置很容易死亡……他不知道死亡意味著什麼……不知道死亡多麼可怕……
“小米……我好……困……”
“快點!再快點!”
她已經涕不成聲!
車子一路疾馳到醫院。
看著杜銘陽被推進手術室,她整個人呆呆的盯著手術室的門口。
一件西服裹到她的身上,她都全無知覺。
“我兒子怎麼了?你這個掃把星,銘陽每次去找你都會出意外!”
崔芳匆匆趕來,還沒問怎麼回事便破口大罵起來。
看到百凝語渾身是血,她瞬間哀嚎,“我兒子是不是傷得很嚴重?古小米你身上的血哪來的?”
“你現在最好留著力氣,安靜的祈求他平安無事。”
百凝語的語氣平淡,目光也未從急救室的門前移開。
梅楓剛剛去一邊接了個電話,聽到兩人的對話,他走到百凝語跟前,把披在她身上的西服緊了緊。
“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為了和這個有錢的男人在一起,就一次次的害我的兒子是不是?”
崔芳的怒不可遏的指著百凝語。
百凝語卻連看都沒看一眼這歇斯底裏的女人。
“梅總,能幫我找些紙筆嗎?”她轉過頭對著梅楓,雖然淚痕還在,可表情卻很淡。
梅楓低眸看著那雙紅腫的眼睛,心口絲絲的痛,“好!”
崔芳看著兩個人“柔言細語,親親我我”的都氣紅了眼睛,可她隻敢對百凝語聲嘶力竭的吼叫,那雙桃花眼睨她一眼,她就會像斷電了似的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