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房門緊閉之後,顧奈卿再也支撐不住,蹲坐在地上。
確認房間外沒有聲音後,顧奈卿的眼眶中早已盈滿了晶瑩的淚水,她再也忍不住,晶瑩的淚珠,像斷了線一樣的珍珠,滾下麵頰。
她發出一陣陣抽煙聲,隻覺得所有的事情壓得她喘不過氣。
這一刻,仿佛她把所有的壓力和悲傷都化作淚水,全部釋放出來。
隻有在空無一人的時候,她才敢卸下所有的偽裝,不再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
她蹲坐在地上,身子在不停地顫抖著。
張梅的那句話:“你遺傳了你父親的漸凍症。”
一遍又一遍地回蕩在她的耳邊,就像是時時刻刻都在警告著她,不停地在給她敲警鍾一般。
她的眼皮重得抬不起來,卷翹的睫羽掛著幾顆沉重的淚水。
而此時的房間外麵,一個穿著西裝革履的男人正直挺挺地站著。
從男人的背影仿佛都能透露出來一縷悲傷和落寞。
傅禦瑾一雙一雙深邃的眸子,一動不動地注釋著眼前的房門。
他仿佛在等待什麼,而門卻是死死的緊閉著。
過了不知道多久,也不曾打開。
此時,天空中轟隆作響,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塌下來一般,一陣陣的雷聲閃電襲來。
狂風卷著暴雨像無數條鞭子,狠命地往玻璃窗上抽。
頃刻間,雨聲連成一片轟鳴,天像裂開了無數道口子,暴雨彙成瀑布,朝大地上傾瀉而來。
而傅禦瑾站外麵,就算是狂風和暴雨襲身而來,他也不曾離去。
雨水打濕了他烏黑的短發,身上的西裝也早已淋濕了,他靜靜地站在那裏,像雕像一樣佇立著。
仿佛隻有在電閃雷鳴的時候,能強烈的感覺到他的存在。
濕透了的衣褲以非常不適的姿態緊緊貼在身上,而腳上就像是踩著濕透的海綿般的鞋子。
他走到窗戶前,透過玻璃櫥窗和層層白色的紗窗,還能依稀看到房間裏還閃著微弱的燈光。
他便知道顧奈卿還沒睡。
這陣陣刺耳的雷聲傳來,他心裏不停地擔心著:卿卿聽到雷聲是不是睡不著,會不會害怕。
盡管自己已經被暴雨淋濕了全身,深夜加上暴風雨,讓原本就極低的溫度,更是低了將近十度。
他顧不上寒冷襲身而來,心裏卻還是不停地擔心房間裏麵的女人。
明明他們倆的距離,隻有一門之隔,但他不能推門而進。
隻因顧奈卿說過,給她一點空間,她要冷靜一會兒。
所以他必須站在門外默默地等待著,要是顧奈卿有任何需要,隻要一推開門,就能看見他。
他心底再次暗自發誓:他再也不會逼問顧奈卿任何不想回答的問題,他一定會好好照顧他,他一定會細心注意顧奈卿的情緒變化。
房間裏的女人,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仿佛眼淚都流幹了,眼睛裏擠不出任何的淚水來。
不知怎的,明明房間裏開著暖氣,卻似乎一點溫度都沒有。
還是能夠感覺到冷意襲身而來,顧奈卿隻覺得身體顫抖的厲害。
一時間,手腳冰涼,嘴唇也在微微地發抖。
她艱難地移動著身子,往床的方向移去,每一步都困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