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換見狀，簡直要急瘋了。
想了想，他終是軟下語氣，幾近哀求地低低開口。
“算我求你了……你快吐出來，這不是鬧著玩的！”
沙璐依舊不為所動，隻是微微挑眉，複抬起纖指，在不換的手背上一筆一劃寫著。
——想要，自己來拿啊。
“……”
不換無語。
要他怎麼拿！
沙璐可沒有給他思考的餘地。
——你不拿，我真的吞了。
“不許！”
不換是真的急了，左思右想，忽篤定地斂起眸子。
……
此時的不換還真是一心想著將丹藥給撈出來，所以見沙璐鬆口，他便迅速卷走了那顆初生丹，快速收好。
終於鬆了口氣。
卻不想，少女卻低低地哼了一聲。
他錯愕地垂眸看去，隻見她癟著嘴，不滿地瞧著他。
語氣不悅：“還給我。”
“……不行！”
他語氣堅決，這東西哪能放在她身邊！
“你還給我！！”
沙璐突然嗚咽一聲，豆大的淚珠兒瞬間自那氤氳杏眸中淌落。
“……好好好，我還給你！”
不換的心徹底軟了下來，趕緊將初生丹又拿了出來，放回那隻小錦盒中。
然而這並沒有止住少女的淚花兒，沙璐反而“哇”地一聲，像個孩子似的大哭起來。
不換嚇得啊，那一腦子複雜的思緒都消散殆盡，又不知怎辦才好，隻好是一遍又一遍地哄著。
“……對不起媳婦兒，你別哭了好嗎？別哭了……”
……
自覺哭得差不多了的沙璐，終於在不換就要崩潰之際，止住了哭聲。
“說，”
她抬眸望他，“你多久沒有叫我媳婦兒了……”
“我……”
不換咬了咬唇，終是重重歎了口氣，“對不起……”
“說，對不起誰？”
“……對不起媳婦兒。”
“說，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我再也不敢了，媳婦兒……”
“說，你喜歡我。”
“……”
不換張了張嘴，眸色倏地一黯。
他還能喜歡她麼？
“哼。看來你已經不喜歡我了。”
察覺到不換的猶豫，沙璐沒好氣地跳出了他的懷抱。
隻見他糾結了良久，終是合上眸子，沉沉吐了口氣，仿佛卸下心中所有重擔一般。
再次睜眸，眼中已是一片滿溢寵溺的深情柔光。
“我怎麼可能不喜歡我媳婦兒呢。”
說實話，他也不知為何，見她方才那嚎啕大哭的模樣，原本還在心底那愧疚的臨界點徘徊的他，便直接被推下了一邊的懸崖深淵。
不想再管什麼十五年前的愧疚了。
好好愛她，好好照顧她，幫她，還有父親，甚至是自己，去好好地報仇雪恨。
不也是補償的一種方式麼！
……
——
清晨，洛水帶著還在睡懶覺的肥哈，一腳踹開了沙璐的房門。
“璐璐，咱們什麼時候出……咦？”
她站在門前，愣愣地看著那好整以暇地坐在茶桌前相互倒茶，莫名琴瑟和鳴的一對人。
洛水不禁挑了挑眉。
她倒是不懷疑某人什麼時候，怎麼跑到這客房裏來的。
現在才卯時四刻，這兩位能這麼平靜地坐在這兒喝茶？
“沒事的話現在就出發吧。”
沙璐瞥了眼梳妝桌上的水滴刻漏，捧起茶杯一飲而盡後，回到櫃子前欲拿起包袱。
“哎媳婦兒別，別，放著我來！”
淡青色的身影迅速閃了過來，嬉笑著搶過她手裏的包袱，“媳婦兒你累壞了，還是不要幹重活了！”
“……誰累壞了，我精神頭好著呢！”
沙璐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又看了眼那已經露出不懷好意笑容的洛水。
結果卻見不換一臉無辜地偏著腦袋，振振有詞：“可是媳婦兒你方才不是……啊！”
沙璐毫不猶豫地一腳就踹了過去。
門口的洛水就快要笑噴出來了，很有見地地光速退了出去：“你們好像還很忙，那個我先出去雇馬車了哈……”
見洛水瞬間遁走，沙璐無奈地瞟向笑得滿臉恣意的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