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盈盈一笑，卻是緩緩抬起手來，輕柔地往男人那完美的麵頰撫去。
趙謹先是一怔，卻又莫名地不想再別開，便任由那溫暖的手輕貼上他的臉頰。
那是與自己截然不同的溫度。
是活著的溫度呢。
“趙謹，”
朦朧月光下，女人杏瞳閃爍熠熠，透著別樣的光彩。
她嘴角淺泛，“你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真話’嗎？”
“……”
趙謹沒有說話。
她的真話……
那句，想和他處對象？
看著沙璐那張似笑非笑，意味深長的臉，趙謹眸底一動。
嗬。
她接下來，是想調戲他是嗎？
心間也隨之一動，雙桃花眸子微微一垂，嘴角快速地勾了勾。
“自是記得。”
說話間，趙謹迅疾伸手，將沙璐那撫著他的手腕不輕不重地扣住，並將她倏地一拉。
二人的麵容間再次之餘咫尺距離，四目定定地交彙。
冰涼的氣息噴覆在沙璐臉上，隻聽他低低笑了聲，“但是，你敢嗎？”
話音落下之際，沙璐忽覺耳邊響起了絲絲縷縷空氣被劃破的聲響。
眸前一晃，卻見那整個“人”周身都泛起了一圈圈淡青色的微光，猶如一道道風劃過的痕跡一般。
而那張完美如玉的俊逸麵龐，竟也隨之逐漸地起了變化。
細白的膚色逐漸暗轉換為陰森的淡青色，原本墨綠色的沉靜雙瞳，此刻也泛起了幽幽的綠芒。
而眉目仿佛突然施以濃墨重彩一般，眼角妖冶地飛揚，仿佛黃泉路上瘋狂滋長的彼岸之花。
泛著青紫色的薄唇帶著些許笑意微啟，兩根尖銳的獠牙緩緩生長，在月色下閃爍著駭人的微光。
見此景，沙璐目光不禁眯了眯。
這就是他在幽虛之縫裏的真身嗎。
怎麼說呢，這樣一張幾乎可以說是鬼臉，能嚇哭下至三歲上至七老八十的陰森麵容，雖近在咫尺，但她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害怕。
畢竟他嚴格來說並不是“鬼”，隻是很特殊地妖化後，活在幽虛之縫裏而已。
這點從他不同於其他“人”，能正常地成長，以及他能隨意出入幽虛之縫來看，她便已經能看得出來。
而且她很清楚，這雙綠幽幽的雙瞳底下隱著的，是那一抹熟悉的紅。
想到此，沙璐抿了抿唇，嘴角忽恣意地勾起。
“敢。”
輕輕吐出一字，下一秒，趙謹忽覺那張完全沒有懼意的小臉，倏地在麵前放大。
溫熱的氣息忽縈繞鼻尖，而她，輕淺地觸著那青紫色的薄唇。
這一觸，令趙謹眸底狠然一怔。
耳邊風聲漸止，陰森的氣息與形態如潮水般褪去，他也莫名地恢複回了原本那清冷俊逸的翩翩公子的模樣。
是的，很莫名。
仿佛是潛意識裏的自己在警示著他，在這種時刻，就不要捉弄她了。
……
嗯？
這種時刻……
趙謹身子陡然一僵，這才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麼情況。
眸底劃過一絲慌亂，他下意識地鬆開那被他鉗製著的手腕，轉而輕輕地推了一把她瘦瘦小小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