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雖然經常行蹤不定，但最近約半年時間裏，他每天夜裏都會返回公館，公館裏所有仆人，包括我，都可以作證。
說完，他忽頓了下，又繼續道，“直到那一天他帶著屬下們正式‘出發’。也就是你舅舅和周管家‘交換’的那天……才徹底不見蹤影。”
“……這樣。”
沙璐若有所思地輕輕點頭。
……
等等。
“最近約半年時間”？
沙璐倏地一怔，等下，這個時間她是不是在哪裏聽過？！
腦海中快速地搜索著迄今為止的所有記憶片段，直到逐漸定格在一句話上，她的雙眸也愈發地瞪大。
難道……
想到此，沙璐忽快速地轉過身，一把攥住趙謹的手臂，拉著他往公館大門的方向小跑起來。
“……你幹什麼？”
趙謹一個沒注意，便被這女人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給拖走了，不禁疑惑發問。
“等會你就知道了。”
……
倆人回到了天海公館一樓的大廳。
由於是夜深時分，下仆們都收拾收拾歇息去了，廳子裏也隻留了兩名值夜的小廝，此刻正蹲在頂梁大柱旁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盹兒。
沙璐四下裏張望了幾眼，倒是從門邊的櫃子上尋到了一盞油燈。
她拿起火折子將油燈點亮後，交到趙謹手裏，複朝他輕輕一笑。
“你能模擬一下你父王回家後的步行規律嗎？”
“……這有什麼好模擬的？”
趙謹古怪地蹙眉，“我父王回家後幹什麼，我怎麼會注意過？”
這種稀鬆平常的事情……就算是父王的心腹周管家本尊，也不會去注意吧？
“這可不一定哦。”
不料想，沙璐卻嬉笑著擺了擺食指，“你好好想想，能想多細就想多細。”
“……”
看著那雙雖笑得彎彎的，底子裏卻極為認真，不像是在捉弄他的眸子，趙謹無法，隻能是凝眸細細回想。
父王回到家後啊……
所幸由於已經化妖的關係，他腦海裏的那些個記憶碎片，隻要是一回想，便能想起。
想著想著，趙謹鋒眉陡然一蹙。
怪了。
似乎最近半年來，隻要是他見到過的父王回家後的畫麵，竟然——
出奇地一致？！
不，這理論上是不可能的啊。
就算是再強迫症，再規律化都好，人的步伐終是會有偏差，更別說宅子裏家仆眾多，總會發生一些避讓的情況。
但他記憶中的那些畫麵，卻全然沒有這些情況發生！
甚至連父王在每一次歸家後行走的方向與步數，竟都是一致的……
想到此，趙謹不禁隨著記憶，緩緩地邁開步伐。
沙璐見狀，眸底倏地一亮，趕緊也跟了上去。
倆人就這麼一步接著一步地往前走，直到走向大廳中央的一根裝飾用的柱子前，趙謹停下了。
因為記憶中的父王，也在這兒停留過那麼一小會兒。
待父王再次邁開步伐，趙謹也欲跟著往前走之際——
他的手臂，又被沙璐給拉住了。
“等會兒。”
“……”
趙謹疑惑地回頭，隻見沙璐正皺著她的小秀眉，緊緊盯著這根裝飾用的柱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