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璐與宿體融合的一瞬間,便忽覺自己的身子似乎在不斷地顛簸。
那感覺,仿佛是坐上了一輛開在坑坑窪窪的砂石路上的大卡車似的。
隨之而來的,便是被顛簸得快要散架的痛苦感。
她不禁有些懵。
咋回事兒啊……
隨著宿體的意識逐漸清晰,耳邊倒是傳來了隱隱約約的說話討論聲。
“……薑大娘,您當真要將璐丫頭送給咱們村頭的黃傻子家?您不後悔嘛?”
一個有些粗獷的漢子聲率先傳來,嗓音裏帶著些許惋歎,與不忍。
“嗨,不然還能咋辦?二牛你也知道,咱們家管生好不容易考中了進士,總不能讓上邊知道他有個這樣的妹妹吧?”
被稱作薑大娘的中年婦女笑了幾聲,語氣裏皆是疏冷之色,“她生的這副模樣,天知道那些個官老爺會不會忌諱,從而擠兌咱們家管生!”
“……倒也是,嗨。”
漢子笑歎了聲,便不再言語。
這一番話卻是聽得沙璐冷汗直冒。
是怎樣,她這一次的宿體難道是個如花?!
都磕磣到變成忌諱,到親娘要拋棄的程度了?
哇咧個大去,這是個什麼世界觀!
想到此,沙璐下意識地想坐起身來。
可掙了掙,卻發現身子骨竟是被繩子嚴嚴實實地捆著,完全動彈不得!
嘴裏似乎也被塞了什麼東西,無法開口說話。
好不容易睜開幹澀的雙眸,更是發現還有一塊粗布蒙在眼前。
沙璐滿心鬱悶。
得,還是個全副武裝的。
估計是瞧見她已經醒來,隱隱開始掙紮,那薑大娘竟是直接抽了一巴掌過來:
“給我安分點,別把那臉上的脂粉給弄沒了!……到時候連黃傻子都看不上你,那咱們薑家可就丟大臉麵了!”
“……”
沙璐忍著臉上那火辣辣的疼,默默地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你特麼一巴掌不是更會把老娘臉上的脂粉給扇沒了!
那薑大娘一路上就這麼罵罵咧咧的,倒是沒過多久,板車便停了下來。
看來是到了那什麼村口黃傻子家了。
果然,這才剛停穩,那薑大娘的語氣態度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諂媚地笑著迎了過去。
“哎,哎!黃大哥黃大嫂,怎還勞煩你們出來迎接了!”
“那可不!”
被稱作黃大哥的漢子大笑了幾聲,“縣令大老爺的小姑子肯屈尊下嫁到我老黃家,草民怎敢不親自來接啊!”
“就是就是,真不知是咱們家柱子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黃大嫂也在一旁附和道。
不知那薑大娘有沒有聽出來,反正她沙璐是聽得一清二楚,這阿諛奉承的話語裏,滿是譏諷刻薄之色。
沙璐心底頓時涼爆了。
完了,她這一世鐵定是個母夜叉。
“……嗨,我也就當給我們家管生積積德,讓他官路亨通了。”
薑大娘嘻嘻哈哈地笑著,突然又揚手往沙璐身上拍了拍,“我家這丫頭吧,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身子骨好著,大胖小子鐵定是能生出來的,這點你們自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