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聽說江俏俏過來邊境後是想跟著一道的,可母妃宜妃告訴他,江俏俏是受弟弟邀請過去探親的,他沒必要跟過來。
再後來他聽說犬戎不窟有了新王妃,心裏稍有懷疑,但每次宜妃都會用各種理由來打消他的疑問。
而他也信了,甚至開始在宜妃的洗腦下相信江俏俏是自願留在犬戎的。
這一切說到底都是他太懦弱了,不願直麵現實罷了。
謝雲陽在床榻邊坐了一夜,一直在無聲痛哭,他不敢相信江俏俏真的投身了別人的懷抱,身上還有著別人的孩子。
天亮時分,江俏俏悠然轉醒。
她看到床榻邊坐著的人後,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後麵無表情的做了起來,為自己更衣洗漱。
她好像看到了謝雲陽,又好像沒看到。
“俏俏。”謝雲陽伸手去扶她,被她輕甩掉。
“你慢著些。”謝雲陽怕她行動幅度太大,摔倒傷著自己。
江俏俏依然對他熟視無睹。
門口守著的莫珍和莫琪相視對望,怎麼沒事?情緒都不帶激動的?她們白擔心一晚上了?
莫琪道:“或許咱們小看俏俏小姐了呢,人家承受能力強的。”
莫珍點頭:“嗯,是很強,看起來比我強。”
接下來好幾天,謝雲陽一直跟著江俏俏左右,而江俏俏始終沒有搭理他。
好像從始至終都不認識,沒看見這個人。
“俏俏,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謝雲陽忍不住道。
江俏俏終於把目光移向了他,但依然沒有吭聲。
“我們說好要成親,你要成為我的妻子的。”謝雲陽怔怔地看著她。
江俏俏歎了口氣,摸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淡淡道:“你瞧,眼下我能做誰的妻子?能和誰成親?”
謝雲陽微不可聞的歎氣,他眨眼錯開了這個話題:“不然我先接你回京都罷。”
“那裏氣候好,你從小在那裏長大,飲食各方麵更加切合,更適宜養身。”
江俏俏沒有說話,緊盯著自己的肚子看,不知在想些什麼。
謝雲陽輔助她吃了點東西後走了出去。
“莫珍,俏俏她這胎……”
沒等他把話問出來,莫珍直接道:“不能流掉。”
“已經這個月份了,拿掉孩子絕對會一屍兩命。”
原本江俏俏就是奔著把孩子留下的,這段時間全都照著養胎的藥方和飲食照顧,她肚子裏的孩子現在健康牢固的很。
估計她現在去爬山滑雪隻要不把自己作死,孩子就不會死。
謝雲陽噤了聲,看著院中的隨風飄蕩的樹不知在想些什麼。
等江俏俏出門在院子裏散步的時候,謝雲陽湊了過來:“俏俏,去我府上養胎罷。”
“這孩子往後就是我的孩子。”
江俏俏定定看著他的臉,失笑出聲:“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且不說這孩子會不會被外人懷疑,單是將來他出生後的外貌都會令人起疑。”
不窟是典型的犬戎人相貌,寬額高鼻,深邃眼窩,孩子出生也一定會帶著濃鬱的犬戎風格的。
謝雲陽屆時就是想瞞住旁人,說這孩子就是他的都沒人回信。
謝雲陽咬了咬唇,半天才道:“我不在乎。”
“不管這孩子是誰的,將來都會是我的。”
“別人也不敢會有非議。”
江俏俏聞言搖頭,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也不想去信這些話。
“雲陽,有些緣分斷了就斷了,不必勉強。”她抿唇笑笑,“你早不是之前的你,我也不再是先前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