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確定要做人流？”護士看著我，似乎是被我的樣子嚇到了。
她已經問了我三次了。
“我確定。”我依舊麵無表情。
“好，那你在這簽個字吧。”
“好的。”我麻木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甚至沒有去看那些條條框框。
“需要無痛人流嗎？現在我們醫院引進了最新無痛技術，就仿佛睡了一覺……”護士開始推薦醫院裏的項目。
“不用了。”
我拒絕了無痛，我要永遠記住這個時候，記住這種疼痛。
我要永遠記住顧北宸的狠心和絕情，這些我都不會忘。
“小姐，你確定嗎？沒有無痛的話，你能受得了嗎？”小護士大概是真的被我嚇到了。
從我見到她開始，我就從未有過任何表情，語氣也是生硬冰冷的。
“確定。”
我強迫自己擠出一絲微笑，可是，小護士卻皺了皺眉頭。
或許她在心裏想著，這個女人到底是受了什麼打擊，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手術台上，冰冷的器械穿過我的身體，我閉著眼睛，等待著小生命離開我身體的那一刻。
操作手術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她戴著口罩，我看不清她的臉，但是，她的眼角已經有了皺紋。
她的眼神很冷，表情也很冷。
機器進到我的體內，我疼的抓緊了扶手，全身都在抖。
一陣絞痛襲來，像波浪一般席卷，鋪天蓋地，我感覺我體內有什麼東西被拉扯被絞碎，疼，很疼……那是從我身上生生割掉的肉。
“啊！”我終於忍不住了，疼的叫出聲。
“別叫。”醫生依舊是冷漠的，她做多了這樣的手術，見多了像我這樣的人，“亂動傷到子宮，以後就生不出孩子了。”
我強忍著疼痛，一聲不吭，額頭上全是汗。
“你們這些小姑娘，平時亂搞不注意，隻顧得自己爽，現在遭罪了吧，年齡這麼小九打胎，以後還想不想要孩子了。”
我沒說話。
“看看你們自己，做無痛的錢都沒有，根本沒有做父母的能力，隻不過是圖一時爽快而已，現在搞出人命來了吧，知道疼了吧，疼，疼也得忍著。”
我一聲不吭。
在外人眼裏，我就是這樣狼狽不堪，卻也不想再去解釋什麼了。
短短的十幾分鍾，猶如幾個世紀那麼漫長。
終於結束了。
我是扶著牆出來的，帶我過來的護士不放心，一直在等著我，看見我出來立刻扶我。
“看開點，好男人多的是。”
“謝謝。”我臉色很蒼白，說話都有氣無力的。
“人流也需要做月子，一樣不能大意，就算沒有男人心疼，自己都要心疼自己。”
我知道，她是想和我說話轉移注意力不讓我疼痛，縱然如此，我還是感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畢竟是連在身上的一塊肉，就這樣硬生生從身體上剝離開，怎麼能不痛。
“謝謝你。”我咬著牙。
“能讓你通過這種方式記住他的男人，到底對你做出了怎樣的傷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