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有在夢裏，才能問出這句話，為什麼要這樣，他知道錯了，他已經在用一切來彌補了，為什麼不能給他一個機會啊？
除了質問，楚言銳的語氣裏還透著不甘。
是，他是傷害了她，可是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傷害她，她是他捧在心尖的寶貝啊。
他真的是愛極了她，他也是真真實實的體會到了什麼叫情深不壽。
是不是他若能少愛她一點，哪怕一點點，他也不會因此陷入精神分裂，讓兩個人變成這樣？
是不是他自私一點，哪怕一點點，他也不會即使痛苦到百轉千回，難以自抑，也無法讓她少恨一點點？
是不是他心狠一點點，哪怕一點點，他也不會讓顧幽涼和別人翻雲覆雨，糟蹋了她也毀了他？
可是！
沒有是不是.......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他舍不得啊，舍不得傷害她哪怕一點點。
下輩子，下輩子少愛她一點點吧，他在夢裏奢望著。
楚言銳緊鎖的眉頭散開，麵上的神情卻更加的落寞。
楚媽媽看見忍不住哽咽，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寶貝兒子，他心裏想些什麼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楚媽媽心裏實在是難受，站起來提上放在床頭的黑色皮包，往院長辦公室走去。
一個多小時後，楚媽媽眼睛紅腫，精致的妝容也難掩神情的悲傷，手裏拿著一摞檢查單回了病房。
坐在病床前的沙發上，楚媽媽手裏緊緊的捏著手裏的檢查單，眼睛注視著楚言銳，眼眶又泛紅。
約莫是下午的時候，楚言銳終於從昏睡中醒來，看見了凝望自己不停落淚的母親，不由得有些心驚。
楚言銳雙手撐在床上想要坐起，但是長時間昏睡讓他有些無力，眼看要倒下去，楚媽媽甩下手裏的檢查單拿起枕頭墊在他背後。
躺好之後，楚言銳的目光掃了被捏的變形的檢查單，大概知道了母親哭泣的緣由。
在他的印象裏，楚媽媽溫柔美麗，但是性格堅韌，極少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麵，怕是.......
“媽。”從幹裂的嘴角麵前扯出一抹笑容，楚言銳輕聲喚道。
輕輕的一聲，楚媽媽一直壓抑著的情緒再也忍不住，全部爆發。
“言銳，你跟我去美國，你今天必須跟我去美國。”
楚言銳眉頭一跳，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嗎？
抓住楚媽媽的手，楚言銳輕輕捏住，安撫道，“沒事的，媽，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的。”
“你知道什麼啊知道，你若知道怎麼會放任不管，你若知道又怎麼會還去招惹顧幽涼！”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有多嚴重！即使你現在極力對抗，你也能感覺到你越來越不清醒了，隨著你受的刺激越來越大，你已經......已經......”
楚媽媽撲在床被上，泣不成聲。
楚言銳的眉輕輕的皺了一下，慢慢的歎了口氣。
“媽，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我不是在吃藥嗎？真的，你不要.....”
“你還說吃藥！”
楚媽媽從床上彈了起來，邊哭邊說，“你那是吃藥嗎！你那是催命！抗精神分裂的藥你一把一把的吃，你是不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