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夢非夢(1 / 2)

“哎呀!”阿曆被從天而降的火球驚醒,大口喘著氣在床上坐起來,呆了一會兒,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不由地苦笑——是個夢。

回過神,阿曆隨手伸向鬧鍾。咦,他發覺自己不是在家裏:鮮紅的小薄被,簡陋的木床,土屋,竹門,門外透出的大山樹景,屋裏牆上的刀弓、獸皮,地上一隻大黑狗,自己光著上身,怎麼身上還多了些膘肉?忙掀開被角,見那一柱擎天,心道:還好還好。阿曆納悶:這是哪?莫非還在做夢?

地下黑狗的嗚咽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這凶相,是狼?還是狗?阿曆頭皮發麻。好在那不狼不狗的黑家夥隻是看他一眼,把頭轉向門外,片刻,起身搖著大黑尾巴,頂開門跑了出去。

不多時,門外傳來嗒嗒的馬蹄聲。

有人下馬,有人說話,女子的聲音,她說道:“老黑,你的。”那不狼不狗的好像叫老黑。

有人拉門,有人進來,阿曆望去,驚訝道:“紅,紅梅?”

進來一少女,手提食盒,聽見說話,急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又抬頭白了他一眼,問道:“怎麼,今天不美了?”

少女眉眼含笑地把食盒放在門旁的木桌上,自顧地拿起屋角的擦臉巾,走出屋去。不多時,一邊擰著,一邊進屋,來到床前,少女給阿曆擦著臉,問道:“餓了吧?”

近身襲來的淡淡香氣,白如蔥背的纖纖細指,阿曆頭眩眼花,口幹舌燥。

少女輕柔地給阿曆擦好臉,把擦臉巾放他手裏,從腰間獸皮囊中取出一把小玉梳,坐在床沿給他梳起頭發來。阿曆手捧擦臉巾,頭腦發呆,心道:紅梅怎麼在這?她這裝扮?

少女一身豔紅袍裙,青紫雙絲交織鑲緄;長發烏黑,歸攏頭頂,青玉石發箍束住後,柔順直下垂及腰間;腳蹬褐皮矮靴......阿曆正看著,突然驚覺:我這還光著身子呢!慌手慌腳地拉過被子。他滿臉通紅,想把被子拉到頭上,從頭到腳蓋個嚴實。

少女覺察到他的怪相,頭一偏,看他臉,奇道:“咦,害羞?”說著,放下手裏頭發,起身搶過被子,一拉,被子扔到了床尾,阿曆如同一隻瑟瑟發抖的大蝦,紅通通,光溜溜。

少女瞥眼那隆起的小帳篷,撇嘴道:“害什麼羞?又不是沒見過你那髒東西!”接著又坐下來,繼續給他梳起頭發。

阿曆心裏一陣失落:髒東西?這還是我那青梅竹馬的紅梅麼?

慕紅梅是阿曆小時候鄰村最心儀的玩伴,也是他長大後心心相念的女神,雖說人已定婚,可無論如何,想象中的她總是那麼的舒雅柔美,有如溫玉。可如今,這,這......阿曆一時失落,一陣感慨,五味雜陳。

慕紅梅盤好發髻,轉頭看他的臉,心生警覺,問道:“想什麼壞主意了?”把他手中的擦臉巾放回去,從床頭拿起衣褂替他穿了起來。

阿曆被這一通變故搞蒙了,木頭人一樣隨她擺布,待慕紅梅拿起他褲子的時候,這才驚覺,忙道:“我,我自己來。”心裏卻對這一切解釋為:夢。好夢!荒山野嶺,有美相伴,刀弓漁獵,廝守一生。土屋、竹門、紅梅,還有一隻叫老黑的似狼像狗,隻是老黑凶了點,要不就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