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曆邊走邊和靈海裏的弟弟說著話。爬過幾道坡,康紅鯉道:“哥,看到下麵那旮旯沒有,花子溝,網就下那兒了,最好是能網著。”
正說著,聽到前麵老黑一陣低沉嗚咽,康紅鯉叫道:“有東西!”唐曆尋聲望去,見老黑四肢蹲地,黑毛炸起,兩眼直盯一處亂竹藤。他拔刀在手,小心走上前,看去。草地上躺著一個玩偶娃娃。
唐曆用刀拍了拍了竹藤,也沒見鑽出什麼活物。康紅鯉奇道:”娃娃?”唐曆收了刀,跨過藤蔓,撿起娃娃,出來後反複的打量著,納悶道:“誰家小孩把她扔這了?還把她的頭發燒成這樣。”
那娃娃小臉白嫩,睫毛長長,撲棱撲棱地,逼真可愛。唐曆用手捏了捏她的小臉,說道:“嗯,細軟柔嫩手感不錯,不知是什麼材料做的,真的一樣。“
康紅鯉見是個玩偶,說道:“髒髒兮兮的,扔了,找山雞去,美美怕是等急了。”唐曆應道:“哦。”正要扔,看這荒山野嶺的,心有不舍。再看向她,小臉帶笑,朱唇粉嫩,小嘴微張,細齒潔白,一頭銀發雖被燒去不少,身上的粉紅碎花裙也被露水打濕,卻更顯楚楚可憐。
唐曆躊躇著,扔了?待看到她肉乎乎的小腳丫上滿是髒土,就用衣角給她擦了擦,又把手伸向她的嘴邊,想把上麵沾的草葉摘掉,誰知剛觸到嘴邊,娃娃上下牙齒一合,“哎呀”,唐曆指尖一痛,脫手把娃娃甩掉。再看手指,指尖冒出血絲來。
唐曆吸了吸指尖上冒出來的血絲,說道:“牙齒是活動的,倒沒想到。”康紅鯉見哥哥還在墨跡,催道:“走走。”唐曆應了一聲,甩著手,從娃娃旁邊走邊。走了兩步,回身又把她撿了起來,看那娃娃,嘴角沾血,笑臉天真,模樣有些邪氣。
康紅鯉道:“太陽老高了,磨蹭什麼呢!莫非......莫非你看上人家了?想掀她裙子?”唐曆老臉一紅,眼角不自覺地瞄向娃娃的碎花裙子,忙道:“瞎說什麼呢!”
康紅鯉道:“哥,你真是畜生不如啊,這麼可愛的娃娃也不放過!——那,就看看唄,裝什麼裝?小時候上課,你趁人不注意,推落書本,偷看少了?”
唐曆剛想開口,突然聽到一聲童音怒喝:“你敢!”兩人嚇了一跳。唐曆忙看下四周,沒人啊,老黑也沒炸毛,早就叼著骨頭跑前頭去了。
康紅鯉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哥,來客了。”唐曆問道:“什麼?”康紅鯉道:“靈海裏有人!”
唐曆還沒想明白,聽那童音響起:“呿!搞半天是個廢物!一點靈氣也沒有!”唐曆聽聲音確是發自自己的大腦,和弟弟小力一樣。聽那娃娃自顧自道:“到處塵土,遍地爛石,晦氣晦氣!”
唐曆心裏發苦:小力好歹是自己弟弟,現在腦子裏莫名其妙地又多一個人,自己不成精神分裂了麼?自己這什麼靈海的,怎麼成了旅館?隨便來,隨便住?來的人再隨便折騰一通,自己小命能保麼?
想此,唐曆陪著小心問道:”小朋友,你誰家的,怎麼進來的?“娃娃道:”叫我大美麗,或者小可愛。咦,灰堆裏有塊石灰蛋?“
唐曆道:”小可愛......“話沒說完,猛然間腦子裏一陣清涼,通身打了一個激靈,麻麻的,很是舒服。正愜意著,康紅鯉驚喜道:”哥,哥,我能看見東西了!這就是你的靈海?咦,你是誰?“唐曆正在消化弟弟話裏的意思,聽娃娃說道:”哦,是隻雞蛋,我還以為是顆石灰泥蛋兒呢。“
康紅鯉歡天喜地道:”哥,我能內視靈海,開天眼了!就說麼,白手絹姨收了銀子不能坑我,把你弄來肯定有用!“娃娃道:”開什麼天眼?我就是把你蛋蛋上的灰吹了吹,就你,還開天眼?“唐曆摸不著頭腦問道:”你們說什麼呢?我聽不懂。“
康紅鯉道:”哥,我能看見東西了!以前黢黑一片,現在雖說灰蒙蒙的,可比以前強多了。哎呀,頭頂這娃娃不就那個玩偶麼?你他麼的怎麼進來的!“
娃娃連聲道:“晦氣晦氣!寄生頭豬,也比你這廢物強!再說,賤人族靈海裏,怎麼著也得有點先天靈氣,你這怎麼就一丁點也沒有呢?”康紅鯉不滿道:“喂,來做客,嫌人窮?你到底誰,怎麼進來的?”娃娃道:“做客?你能客我什麼?一堆土石爛灰?別沒大沒小的,叫我大美麗或者小可愛!”
唐曆苦笑道:“那個小可愛——”
娃娃道:“小可愛是你能叫的?”
唐曆道:“那個大美麗——”
娃娃道:“叫得那麼輕浮,跟誰學的!”
唐曆一發狠,說道:“聽小力說你是個娃娃,才不跟你計較!在我的地盤,住我的地方,還這麼跟我說話?你誰啊你!”娃娃冷笑道:“我誰?說出來嚇死你!”